柳如煙略坐了坐,便借口走了。雲氏並不待見柳如煙,見狀也隻冷笑而已。
柳溪上前膩在了雲氏身邊,雲氏見柳溪這幅模樣,歎了口氣,隻抬手戳了戳柳溪的額頭。
“娘親,姐姐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柳溪隨口問了一句。
“齊侯府尊貴異常,侯爺更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卻不知道她竟還看不上。”雲氏隻冷笑了一句,她在不知道雲氏對她下藥之前,也曾想好好對待柳如煙,最後,也隻是恨烏及烏了。
“娘親且放寬心些,左右姐姐也快出嫁了,相安無事也好,權當為弟弟積德。”柳溪見狀,突然想到書中雲氏曾給柳如煙下絕育藥,被柳如煙識破了,將計就計,雲氏大病一場,幾乎丟了性命。
雲氏聽到柳溪提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微微一愣,低下頭輕輕的撫摸著肚皮,神色有些複雜。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兒,這以後生了兒子,柳家還不都是自己兒子的。她何必上趕子的去為難柳如煙。
想到地府裏的雲氏泉下有知,怕得活活在氣一回吧。這般一想,雲氏頓時沒了別的心思,原本想給柳如煙吃點苦頭,叫柳如煙也嚐嚐生不出孩子的滋味,現在看來,卻是沒必要。
就如溪兒的,權當為肚子裏的孩子積福吧。這麼一想通,雲氏整個人精神突然一振,眉眼間的鬱色消了不少,又平添了兩分輕鬆。
“瞧你的,娘親是那種計較的人嗎?你呀安心待嫁就好,娘親一定叫你風風光光出嫁。”雲氏既然已下了決定,便拍拍柳溪的手,調笑的一句。
柳溪聽到雲氏這麼忍不住摸了摸臉,現在這樣子也不怎麼好看,要不就把這傷疤去了吧,別到成親的時候,叫他惹人嘲笑娶了個醜媳婦。
“好。”柳溪也不臉紅,厚著臉皮點點頭。
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柳溪托著腮想了想:“碧水,把以前母親特地尋來的膏藥取來。”
柳溪剛剛被毀容的時候,雲氏曾多方尋找去疤的藥膏,柳溪塗抹過幾次之後就不耐煩用了,也沒覺得自己頂著一張毀容的臉影響京城裏的城容城貌,而且,她覺得這樣一張臉能不定能讓柳如煙放低一點戒心。
“是。”碧水沒有疑問,雖然覺得柳溪現在這個時候才擦祛疤的藥膏估摸著也沒什麼大作用了吧。
藥膏裝在一個楠木盒子裏,黑乎乎的,帶著一股子濃厚的藥味,有些刺鼻嗆人。柳溪打了個噴嚏,又叫碧水尋些包紮的絹布來。
趁著碧水離開的當兒,猶豫了下,洗幹淨了手指,往藥膏裏倒了點空間水,攪拌均勻了。開始往臉上塗塗抹抹,一張臉都薄薄的塗了一層,就像做麵膜似的。最後,碧水用絹布把柳溪的一張臉都包裹起來,隻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柳溪在這裏忙活著自己這張臉蛋,而柳如煙卻手持湖筆,伏在案頭,在一張潔白的宣紙上塗塗寫寫。
“姐,用點羹湯吧,您今兒一都沒吃東西了,可怎麼熬得住?身子要緊。”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嬤嬤端著一碗冰糖燕窩羹,看著柳如煙蹙著眉頭,咬著下唇的樣子,禁不住心疼的道。
“我不餓……”柳如煙頭也沒抬,繼續奮筆疾書,偏偏聽到奶嬤嬤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心下一軟,改口道:“好吧,我吃一碗,正巧肚子也餓了。”
燕窩羹熬得濃濃的,香香甜甜味道很好,吃在柳如煙嘴裏,卻不是滋味。齊恒之下聘的速度快的很,甚至連婚禮的日子都和雲氏商量好了,簡直就是迫不及待一般,叫她連退婚的借口都沒有。
想到齊恒之,柳如煙嬌俏的臉龐徹底黑了下來,胸口簡直燒著一團火,讓她難受的很。前世有多愛,這一世就有多恨。
想娶她柳如煙,好啊,她柳如煙早就不是那個遇到折磨隻會嚶嚶哭泣的懦弱廢物。那就走著瞧吧,既然敢娶她柳如煙,那她就敢叫齊家斷子絕孫。
慢條斯理的將一碗燕窩羹吃盡之後,柳如煙動作優雅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著桌上被塗抹得厲害的宣紙。重新換過一張,磨了墨,將那些內容用簪花楷整齊的謄抄了一遍。
“將這單子送給母親過目。”柳如煙嘴角帶笑,兩個女兒出嫁,這嫁妝可得好好的為自己謀劃一番,裏麵能動手腳的機會多了去了,她可不希望到時候那嫁妝盡是些光鮮亮麗不值錢的東西。
就讓雲氏大出血去,她可不樂意為這個女人節省。
雲氏把柳如煙送去的單子過目之後,氣的失手砸了手邊的盅碗。原本想要找柳老爺哭訴一番,卻不想柳老爺提前叮囑雲氏要好好的為柳如煙準備好嫁妝,莫要丟了柳府的臉麵。
恨恨的將心裏頭的氣咽了下去,雲氏私底下又偷偷為柳溪添上了許多壓箱底的銀錢,至於柳如煙,她可是有雲氏的嫁妝,明麵上柳溪多少柳如煙自然多少。
柳溪對兩人的交鋒基本不知道,嫁妝對於一個出嫁的女孩來到底多重要,她隻有點模糊的認識,卻沒多在意。指不定沒享受到,就被係統給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