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兩個人怔怔地站在街頭,兩相望,不語。
剛從奪春樓跑出來的清凰正想回家,卻在街上碰到一個熟悉的人。
對方幾乎沒變多少,隻不過穿得更貴氣,更華麗,眉宇間也多了幾分自信。
他怔怔地挪不開腳步,耳邊回想著豔姐說,左正並不是沒來找過他。
此時他大腦一片空白,連咽下的口水似乎都是苦澀的。對方也站在原地,望著清凰。
四目相對,裏麵包含了太多說不了的情感,清凰的心又抽了抽,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讓他麵對這個久違的熟人又是心酸,又是高興。
“清凰,你……過得還好麼?”左正輕聲問。
那熟悉的聲音,讓清凰又為之一振,仿佛證實了這不是夢一樣。
清凰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而左正,也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知道了,分開了十年,那人的變化。
不是山林孩子的不知世俗,不是純潔的渴望,不再清澈的眼眸。
他變了。
左正想。
在兩個人發神之際,李瑤不高興地插了一嘴:“相公,你認識他?”雖然是對左正說的這句話,但是目光卻盯著清凰。
這時,清凰才注意到,左正還帶了另外一個人。那人這倆月越是容光煥發,有愛情的滋潤,人也越來越漂亮。
清凰的心又是一抽。那聲相公如此的刺耳,如此的諷刺!
左正你是何居心?!
“他……”左正看著清凰,麵對對方質問的眼神,他想說什麼,最後卻隻吐出個,“我們是同鄉。”
“是嗎?”李瑤抓著左正的胳膊,又向左正靠近了一步,“話說不是我們李家把你這位同鄉從窯子裏贖出來,又把他嫁給秦家,哪有他現在的榮華富貴?嗬嗬~說到底,我還是他的恩人呢。”
左正附和著笑了笑,但是瞧著清凰毫無變化的臉,心底也涼了幾分,竟然情不自禁地說:“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我麼?”
清凰掩住那絲不自然,冷冷地問:“你是誰。”
說完就從左正身邊過去,哪料卻被抓住了手臂:“清凰,你就真那麼恨我?”
“丞相大人,恨不起。”說罷甩開對方的手,毫不留情地走開。
左正失神地望著自己的手,他身邊的李瑤不滿地揪了他一下。
左正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捏了捏,甩開:“你算個什麼東西?!別以為肚子裏有了我的種,就以為可以上天了!”
李瑤委屈地咬著下唇。
晚上回到家中,清凰已經醉成一攤爛泥,他酒量還好,總比秦語好。
小院黑燈瞎火的,沒個人點燈。這是怎麼回事?
秦語還沒有回來?丹東也跟著沒有回來?
今天這些事太多了,清凰的腦子亂亂的,根本沒想到能遇見左正。
那一刻他就懵了。
現在借酒消愁也好,麻痹自己的腦袋就什麼也不用想了。
清凰醉醺醺地躺在床上,眼神迷離地看著這個黑漆漆的地方,腦子裏亂作一團。一會兒想左正,一會兒想秦語,一會兒又是丹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
“嘔~”他捂住嘴巴,把惡心的穢物給咽了下去。
“嗚嗚嗚~嗯~嗚嗚嗚~”他失聲痛哭起來。寂寞地坐在床上哭。
直到他哭到嗓子都啞了。
第二天早上,清凰早早地起了床,先是自己燒水沐了個浴,然後把髒衣服用盆裝起來,留給丹東洗,然後給自己梳了一個好看的頭,給自己抹上胭脂,穿好看的衣服,係上豔姐送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