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
“就憑他。”柳夏川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似乎成竹在胸,對於武不休的質疑毫不在意。
武不休聽到這個回答,笑道:“雖然他現在也是亞聖,但亞聖與亞聖之間也有著根本的差異。我在亞聖的文道上已經浸淫數十載,而且研讀了宮中幾十年的聖賢經典,就憑他一個新晉亞聖也想打敗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非也,”柳夏川搖頭道:“文道這東西,不是說研讀時間越長就一定能有多大成就,否則你不是早成聖賢了,哪用得著這樣費盡心機,隻求一線氣運啊。而且,陳孟心係天下,不論品格和道德遠遠超出於你,我覺得讓他親手結束你,已經是高看你了。”
“好,那我今日便要看看是怎麼個高看法。”
武不休身形一躍,抽出三張有些暗黃的紙張,紙張上麵有著明滅不定的光芒,不時透出熏人的才氣,很顯然是一些古老的典籍,甚至聖賢的典籍。
“《論語》人人都知出自孔聖之口,然其撰寫卻是由其弟子及再傳弟子編彙完成,而我大武國作為昔年正統所在,自然藏有孔聖殘張。”
“孔聖殘張!”看到武不休拿出的書頁,陳孟心裏有些拿捏不定,雖然柳夏川給他的文章詩詞都是不世佳作,而且一旦吟誦必然能令阿房宮重歸塵土,分崩離析。但拿這些討檄詩詞去和孔聖的經義硬碰硬,實屬不智。
陳孟退縮和閃避的眼神,柳夏川都看在眼裏,雖然眼前之人已經成就亞聖,但骨子裏的王朝和信仁公的烙印都讓他被囚禁於一個囹圄之中,難以自拔,在這樣固執的心態之下令他有些畏縮。
“你隻要吟誦便可,其他的事情由我一人處理。”
柳夏川此言一出,陳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湧起了無限的勇氣,此刻頗有些決絕的味道:“有先生在場,即使要給天捅個窟窿也是萬不敢推辭的。”
陳孟輕敲拐杖,文心文膽文宮全都顫抖了起來,顯然,他接下來所要誦讀的文章必然是半聖以上級別的,正是因為級別如此高才引得全身才氣沸騰,文道共鳴。
“驪山四顧,阿房一炬,當時奢侈今何處?”
“隻見草蕭疏,水縈紆。至今遺恨迷煙樹。”
“列國周齊秦漢楚,贏,都變做了土;輸,都變做了土。”
陳孟低聲輕吟,落在柳夏川等人耳中並無任何不適,但武不休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在他的文宮深處駐紮著一尊微型的阿房宮,這便是秦朝氣運,這座阿房宮離成型還尚遠,但卻如同百年老樹的根係蔓延到了文宮的各個地方。
可以說隻要動搖了武不休文宮內的那座遺址,那麼他的天子文道便會毀於一旦。
“列國周齊秦漢楚,贏,都便做了土;輸,都變做了土。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世人看來,在子孫看來都不過是一抔黃土。”武不休的眼神出現了迷茫,但轉瞬間他就變得極為堅定,“不,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為了大武國百姓,為了文道大陸的昌盛。”
武不休打出三張孔聖殘張,這殘張仿佛有生命一般迎風狂漲,待三者漲到兩人大小之後,上麵星點的墨跡開始如水流滾動,少頃,一股強勢無匹的才氣如山嶽而下,直取柳夏川二人。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