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女人似乎又被刺激到了,嗓音突地提高了一倍,刺耳地劃過空際。“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現在娛樂圈哪個不是靠娛樂來炒作自己,我告訴你,你不喜歡也得喜歡。”
“我……”
“說話別給我吞吞吐吐的,和你那沒用的叔叔一個德行,我看著就討厭。”女人超級厭惡地罵了一句,這次連她丈夫也被扯進來了。
“今天有點累,我想回去了。”女孩委屈地應著。
“急什麼?我打算等下幫你約導演吃個飯。”又被凶了。
“吃飯?為什麼?”女孩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和導演吃飯,睜著迷茫的大眼問道。
“說你是木頭,還真是開不了竅。你現在剛好有了點人氣,當然是要趁勝追擊,多露露臉,增加些曝光率。我已計劃年底前幫你接部戲。你放心,你那早死的窮鬼父母雖說什麼都沒留給你,不過倒了生了你一張漂亮臉蛋。所以你放心,嬸嬸會幫你好好挑個劇本的。”
當初她嫁給他叔叔的時候,他就帶著個拖油瓶。她本來是非常反對把他大哥的女兒留在他們家裏的,真是多了張吃飯的嘴,為此他們夫妻不知爭吵過多少回。好幾次她都計劃著怎樣把那拖油瓶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去孤兒院,隻是途中總會出現一些意外打亂她的計劃。
直到後來有個重大的發現改變了她的想法,使她同意了她的丈夫把那拖油瓶留在家裏,並且主動提出做她的法定監護人。而她那沒用的丈夫還以為她是終於接受了那個死丫頭,特地出去慶祝了一番,說是一家人終於可以和和睦睦地過日子了。
她呸,她老公讓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叫那死丫頭姐姐,可她根本就是從骨子裏厭惡那丫頭。要不是發現那死丫頭長到十三四的時候猛然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樣,整個人水靈起來,見過她的人無不在她麵前誇她侄女漂亮,都說這麼好看的女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真沒想到以前那個看上去瘦瘦黑黑,個子小小的醜小鴨一夜之間突然成了隻美麗動人的白天鵝。
於是她打起了精明的算盤,一個新的計劃在她肚子裏成形。她用了將近三年的時間,花了不少錢開始培養那死丫頭,就等著有一天靠她來賺錢。這幾年裏她找過不少老同學,終於在一年前打聽到一個初中畢業後便從未聯係過的同學在娛樂圈裏打滾多年。於是她死皮賴臉地找上門,請他幫個忙。原來那老同學還推三阻四地,說自己恐怕幫不上忙,不過在她故意安排那老同學不經意見到那死丫頭時,她那同學雙眼發亮,當得知她就是她所說的那個女孩,立馬爽快地答應。
終於萬事具備,刮來東風!
“嬸嬸,我不會演戲。”
“你怕什麼,你看現在當紅的影視明星有幾個是真正科班出身的,最重要的是有好劇本好導演。”她不屑地說著。
“我聽你的就是了。”女孩眼裏擒著淚星,點頭道。
“這才乖嘛,其實我不管做什麼也是為你著想,你應該是最明白我的苦心的。”女人滿意地摸摸了她的頭。“你看你,真是說不得罵不得,動不動就流眼淚。”
“我沒有。”女孩硬生生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扭過頭準備用手背去擦。
“用紙巾吧,呆會又把妝弄花了。”女人瞪了她一眼,壓下怒火,遞過去一張麵巾紙。
左悠然停留了一會,正準備離開時,房門突然被打開。悠然就這樣撞見剛才對話兩人的廬山真麵目。那個心胸狹窄的女人就如悠然想象般長了一張悍婦的嘴臉,不過讓悠然驚訝的是她竟是剛剛在汐轍那碰了一鼻子灰的人。
而讓悠然更為意外的是,那個吸引她停下腳步的聲音主人卻是不久前和汐轍一起拍照的清純玉女安雅而。那時她和汐轍都穿著韓式高中校服,幾組照片下來,左悠然隻覺得女主角如天地之初般安靜,略帶嬰兒肥的水嫩肌膚,自然清純,倒並沒有特別的印象。
可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安雅而已換下校服,一條簡潔的水紡白裙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如此的純淨無瑕。她晶瑩透徹的眼睛閃著一逝而過的憂鬱。
安雅而跟在嬸嬸後麵出來時看到左悠然,她雖不認識眼前的女孩,但還是有禮地點頭,小巧的嘴唇似乎含了孤愁的微笑。而她的經紀人也就是那位凶悍的嬸嬸一打開房門,發現外麵有人時著實嚇了一跳,臉一陣紅一陣白地瞪著,見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後,便輕蔑地看了眼,趾高氣揚地帶著安雅而拐過轉角。看來她早就將之前見過悠然這回事忘得一幹二淨。
左悠然對於那凶悍女人的表現隻是浮起一抹冷笑,生平第一次她厭惡一個人。她看著安雅而離去的背影,想起方才無意聽到的對話,心中不免對這女孩多了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