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話永遠是最佳的選擇,除非你是一個完美無缺的撒謊者。”J.K.傑羅姆如是說。
在人們撒謊的時候,最不可靠的信息往往來自於人們最容易自我控製的部分,例如語言,因為它是可以被反複操練的。而最值得信賴的線索則是人們下意識的身體動作和姿勢,因為這一部分是很難刻意控製的。說謊時所做出的下意識反應,往往就是因為說謊者情緒上的波動而引發的。所以,盡管每個人都是天生的表演家,但你的身體語言仍在反映著你撒謊時的信號。
你在說謊,你的身體語言卻在坦白
我們對別人說的很多話都是不真實的,有胡話、捏造、欺瞞和厚顏無恥的彌天大謊。據估計,人們每天會對碰見的1/3的人撒謊。人們在努力給對方留下印象時普遍撒謊,這在約會和戀愛中十分常見。馬薩諸塞州大學的羅伯特·費爾德曼發現,在參加他的研究項目的人中,有60%的人在10分鍾的會麵中,至少撒謊一次,多數人都在這段時間裏撒謊兩到三次。
對於撒謊的研究表明,男女在撒謊的數量上沒有任何區別,但在謊言的形式上卻有很大不同。男性製造謊言,可能是為了給別人留下深刻印象,女性撒謊卻可能是為了讓其他人感覺良好。女性比男性更傾向於表達積極的主張,無論是關於她們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因此,當女性麵對令人心煩意亂的可能時——比如收下一份自己不想要的禮物——很可能為了保護他人的情感,而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有些人認為撒謊就是犯罪,也不考慮這個謊言是大、是小,以及它有什麼作用。另一些人則覺得有些謊言是合理的,甚至是必要的。比如,一個女人問自己的丈夫喜不喜歡自己的新發型時,通常更希望他說些恭維的話,而不是給一個誠實的觀點。如果丈夫錯誤地告訴妻子,自己不喜歡這個新發型,那就是自找麻煩。犯同樣錯誤的是某些妻子。當丈夫問起她們,自己今天在運動場上的表現如何,或者在公司酒會上的演說怎麼樣的時候,她們沒恭維讚美。撒謊是人際關係的潤滑劑。沒有謊言,我們的社會生活這部機器就會慢慢停下來。
人們對撒謊的態度有很大的不同。一個極端是那些“喬治·華盛頓們”,他們以那位從不撒謊的美國總統為榜樣;另一個極端是“馬基雅維利們”,他們以那位鼓吹撒謊是達到目的之手段的佛羅倫薩政治家為榜樣。那些善於操控別人的人更容易撒謊,而且還毫無愧疚之感。同樣,這些人好表現,並且善於交際。常常撒謊的人往往受歡迎,也許是因為迷人的謊言使他們受人喜愛。騙子和政治家不得不成為嫻熟的說謊者。事實上,有能力把自己裝扮成很誠實的樣子,對此又沒有絲毫的犯罪感,是這些角色的本質特征。銷售人員同樣需要這種能力。幾年前,弗吉尼亞大學的貝拉·德保羅針對銷售人員做了一個試驗。這些人被要求要麼撒謊,要麼講真話。當她考察他們的行為和語言時,根本無法把那些撒謊的人和說真話的人區別開來。
盡管謊言構成了與他人交往的主要部分,但我們並不善於區分一個人說的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這倒不是缺乏跡象,其實90%的謊言都伴隨著身體語言。身體語言就像罪犯的指紋,總要留下欺騙的痕跡。
當人們試圖掩飾自己的情感時,他們的臉會接受到兩套截然相反的指示:大腦中自發的程序要求麵部展示真實情感,而自覺的程序則要求麵部呈現出偽裝起來的表情。為了使偽裝有效,自覺的程序必須占有優勢。於是,人的真實情緒就會被隱藏起來了。成功的掩飾取決於幾個因素,包括掩飾自己情緒的能力、被壓抑的情緒的強度。某種情緒太強烈時,有可能會壓倒用來壓製它的努力,於是偽裝的情緒就會讓位於真實的情緒。
不過,也有這樣的時候,真實情緒瞬間崩潰,偽裝的情緒瞬間恢複。人們顯示真實情緒的片刻被稱作“瞬間表情”或微觀身體語言。它們是極快的,也是極短的。一般不會超過一秒,有時候隻有1/25秒,相當於在標準攝影的單幀圖像!人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發出了微觀身體語言。絕大多數人即使看到了,也不會在意。不過,警察之類的人物在經過培訓後,能對之加以識別。他們還可以學著運用它們,去闡釋他人的行為。
人在撒謊時,有時會發出暴露自己真實情感的微觀身體語言。比如說,有個人在講述一個故事,關於他如何從一棟著火的房子中突圍的故事。給人的印象是:在這場事故中,他完全控製了局麵。他在講述這個故事時,臉部一直很鎮定。但是突然間,他的表情變了,變得害怕,緊接著又恢複了先前的鎮定。如果你對微觀身體語言一無所知,可能不會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而且幾乎可以肯定,你覺察不到那短暫流露出的恐懼。對於訓練有素的觀察者來說,這個微觀身體語言是非常有用的信息資源,可以據此判斷那個人講述的故事的真假。它將表明,他試圖給人這樣的印象——他一直控製局麵,但是在那次事故中,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