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方聽著葉飛羽的話,渾身都好像浸泡在冰寒的水中,她不能想象他到底吃了多少苦,但是光聽這一段,就已經毛骨悚然了。剛才還質問著葉飛羽的尚君澄,卻也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或許在他的心裏更加難以接受這樣的故事吧,尤其平時的葉飛羽還是那樣溫和的人,隻懂得輕輕的笑,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他哪裏會想到葉飛羽會有這樣一段煉獄般的過去。他忽然想明白葉飛羽做自己的朋友,恐怕也是為了接近二老爺,可是誰又能想到,他是耗費了這麼大的心力,能夠隱忍這麼久,從接近尚君澄開始,一步步地走進夏家,根本就沒有引起誰的注意。他忽而又想到葉飛羽的怕黑,恐怕就是因為這段經曆造成的永遠不可磨滅的傷,而這段過去,一直都作為葉飛羽生命裏的陰影,讓他難以承受,每天受著煎熬。
“你,你想把我怎麼樣?我,我好歹是你的爸……爸。”二老爺被葉飛羽這寒氣給冰的刺骨得痛。
“爸爸?爸爸又怎麼樣?剛才是誰要把自己的老爸給殺死的?”葉飛羽站起身,就像看一隻低等動物一樣,“你放心,我不會像你那樣沒心沒肺。我要把你怎麼樣,剛才已經說過了啊。我要你用你活著的下半生來償還我,要你每天都在身心的痛苦中煎熬,我要讓你也嚐一嚐,白天被人欺負,半夜裏頭從噩夢中驚醒的滋味!你放心,我不會殺你,要知道,殺人犯法的。你該接受的是法律的製裁,你會在監獄裏頭度過你的下半生,在監獄裏頭慢慢的償還我……”
“你說的那些事都沒證據!我什麼都沒幹,還是你開槍打我的,你以為警察會買你的帳?”二老爺忍著痛,他伸手想要去抓白清逸的腿,“白清逸,你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幫我還幫著外人?”他所指的,恐怕正是白清逸的幫派替他幹了不少犯法的勾當。
但是白清逸卻後退了一步,撣了撣身上的灰,“二老爺,我跟你可不是一夥的。二老爺不要弄錯了。再說,我還要上庭指證你,主使我們幫你殺老王爺呢,好在我們提早就向警方密報了,要說證據,現在我們這麼多人都是人證呢。你放心,以前的那些事,才沒多少證據呢,就算有,也是你判刑,我在後邊陪陪你,不過我是從犯,頂多交點錢而已。”
二老爺絕對沒有想到連他最後能信賴的白清逸也背叛了自己,他還想妄圖說服白清逸,可是白清逸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此時的白清逸儼然就是一個旁觀的看客,對於二老爺的垂死掙紮熟視無睹,好像這個人不過是地上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你現在知道什麼叫眾叛親離吧?”葉飛羽看著地上的二老爺,森然道。
二老爺心有不甘,對著發號施令的葉飛羽是心存畏懼,但又覺得還有一線希望,畢竟葉飛羽並不是夏家的實權掌控者。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哭喪著臉對葉飛羽身後的轎車喊道,“不會的,父親……父親!兒子知道錯了,兒子隻是一時糊塗,父親,父親。”此時的二老爺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直都沒有露麵的老王爺身上,他一定以為這一切不過是葉飛羽喧賓奪主的願望,他還以為自己有那麼一線生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