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歲月很幹淨,比水淡,比酒清。
就如我每天需要走路一樣平凡而又自然。
正如我此刻正在教室門口訓斥一個學生:“你可以是最棒的,你也可以是最好的,你可以成為霸道捶胸的金剛,你也可以和上帝對話,敲開他緊鎖的大門。你可以舉起你的雙手,爭分奪秒,你也可以愚公移山,可以敲碎最堅硬的岩石。你可以成功,但不可以守株待兔,你要知道,奉獻的越多收獲的越多。最終你會發現,你將站在名人的殿堂中,你將會享譽全球,你將會是那一顆最耀眼的明星。”
“老師,可是我是鹹魚。”
“鹹魚?”
我笑起來,看著麵前小個子男生,餘童。
“你哪裏像鹹魚?”
“哪裏都像。”
他頹廢的低下頭,聳拉著肩膀,像是一隻戰敗的鴕鳥。
“鹹魚也有翻身的時候。”
“老師,鹹魚翻身了,就成了熟魚了,因為一半身子已經烤熟了,另一半身子翻過來,就完全烤熟了。而且,鹹魚翻過身子,本質上也是不變的,它依舊是條鹹魚。”
我被說的啞口無言。
而後他眼珠好像轉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老師,雖然我遲到了,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正好可以將功抵過。”
“什麼事?”
這個男生鬼點子還真多,我廢話連篇的教育他,給他自信,他好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有必要請他家長來跟我說說話了.......
如果他知道我是這樣想的,恐怕會撲倒在我的懷裏,持續淚奔,順便在我衣服上抹幾把鼻涕。
“老師,你過來。”
他拉著我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右並沒有相熟的同學後,帶我來到教室旁的樓梯口旁。他以一種極為嚴肅的神色看著我,弄的我也有些緊張,他到底想說什麼?
“老師......”
“先擦擦汗。”
我掏出一張紙,遞給他,這可憐的孩子是怎麼了,額頭上都是汗。
難道是被我嚇出來的?
但我沒說想要見他家長的話。
“謝謝。”
他把紙巾接過來,然後擦擦了額頭,但表情依舊嚴肅。
“老師.....”
“要不要先喝口水再說?”
因為我看見他的臉已經緊張的凝在一塊,像是一坨沒法分解的鐵塊。
“不!老師,你讓我說完!我還有一件事,我說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告訴你的?”
他麵色很是緊張,拳頭都握的發緊,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樣?
“嗯。”
我點了點頭,順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還是同學之間相處的不愉快?沒關係,有什麼問題可以告訴老師,隻要我在,都能穩穩的解決。”
我說大話了,但幸好臉皮厚,重要的是我要給我的學生信心。多年來心境的修煉,終於要換來成果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不,是寵辱不驚的從容。
“老師,有人要打咱班人。”
“什麼?”
我一愣,情不禁的反問道。
“有人要打咱班人!!”
餘童激動的臉色漲紅,後麵三個字“咱班人”幾乎是用吼的。
“是誰要打?”
我問道。
“高二的一個男生,他說咱班的徐彙搶了他老婆,說要找社會上的大混子要教訓他。讓他知道花為什麼這樣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