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寧莀還在一個勁地說:“也許你覺得我說的太直白。但是我們之間我想用不著這麼客套——何況繞來繞去很麻煩。上床本來就是一件簡單直白的事情,說的太複雜反而沒有那種爽利感。我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希望你能給個答複。”

一邊想著如果就這樣吐出來會不會更好,一邊卻不得不用回答來填滿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宋友達幹巴巴地說:“寧、寧總,不要開玩笑了,嗬嗬。”

寧莀抬抬眉毛,“如果你覺得是開玩笑也可以,不過提醒你,你是在浪費機會。”

宋友達害怕得全身發抖,“寧總你……喜歡男人?”

寧莀說:“雖然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既然想和你做,應該算是吧。這種事情無所謂。”

宋友達抓住一線生機說:“怎麼可能無所謂!這種事情很重要的,怎麼能馬虎呢!……呃,我是說——也許你不是呢!”

寧莀貌似思忖了一會兒,輕頷首讚同:“也有一定道理。”

宋友達覺得尚有寰轉餘地,一個勁地勸他回心轉意:“也許你隻是一時迷惑,想要試試不一樣的感覺,但是萬一到時候看到我……那個樣子,完全不行怎麼辦?!不是白整了嗎!”

寧莀垂下眼,細細盤算。

看他動搖的樣子,宋友達稍微鬆了口氣,慶幸自己第一時間克製住了抬腿就跑的衝動。

自己畢竟是個成熟的社會人了,當然不會采取消極逃避絕的做法。

他甚至想起在微博上看到一句名人名言:麵對困難,無論任何困難,最好的對策就是正麵迎擊——魯迅。

如果他還是學生的話,一定找把小刀刻在課桌上當座右銘——當然損壞公物是不可取的……

正在他想東想西心神不定的時候,寧莀那邊已經拿定的主意,再次提出了補充意見:“既然你這麼說,我覺得也有道理。雖然我現在對你很有衝動,但是說不定真的脫光了就完全沒辦法。”

他公事公辦的嘴臉說著這種低俗的話題讓宋友達渾身不舒服到極點,但是想著對方終於懸崖勒馬,自己也算是逃過一劫,就稍稍放下心來。

豈料,寧莀的話還未完:“但是這種事情呢,不到現場試一試是很難說的。畢竟身體的反應才最誠實,不是嗎?”

宋友達大腦一下又懵了,“……啊?”

寧莀越說越篤定,宣布說:“那就這樣,我的提議仍舊有效。我們去開房,是否真的……”他右手握拳做杵狀,往右手心裏搗,撞擊發出悶響,“發生實際上的肉體關係,可視當時情況而定。如果行的話,就做。萬一不行,我們也不必勉強,但是我給你提供的條件仍舊生效——無論你是想將來升職還是調動職位,我都為你保駕護航。”

宋友達慌忙推開身後的椅子站起來,椅子發出很大的聲音,在這格調高雅的餐廳裏引人側目。服務生已經朝這邊走來。

寧莀示意他坐下,宋友達卻再也不敢隨便地直麵慘淡的人生了,“寧總,我、我不行……我還有點事……我先……”

寧莀板起臉,輕描淡寫地說:“你可以走,但是你最好做好準備,我翻臉了。作為敵人,我自信有本事讓你感覺到公司就是地獄,一天也呆不下去——或者你現在可以早點回去打求職信。不過你應該簽過競業限製那種東西,兩年內你不要想在同行公司找到任何職位,就算是專職的話也盡量離得遠一點,最好就不要在這個城市裏遇到我,否則的話,就要小心。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服務生走過來關切地詢問:“請問兩位先生有什麼需要?”

宋友達額頭冷汗直流,臉色灰敗,寧莀一臉坦然地頓起酒杯喝酒,目光放在落地窗外的街景。

最後宋友達艱難地搖搖頭,緩緩癱坐在座位上。

他在這個城市出生、長大、受的教育,他所有愛的人都在這裏,他能去哪?

寧莀惆悵地歎一口氣,手在杯子上摩挲,不知道是自語還是說給他聽:“本來還以為你會多掙紮幾下,反抗一陣子,我也感受下逐漸勒死什麼東西的快感……這樣也省了更多的麻煩。”

桌子微微發抖,是宋友達的身體傳遞出來的恐懼信號,他用秋風中枝頭最後一片樹葉般的聲音說:“我……能給我兩天時間做心理建設嗎?”

寧莀體貼地說:“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勸你最好不要。這種事情就跟砍頭一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時間拖延的話就沒有必死的決心,也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我已經在樓上酒店定了房,地方是現成的。”

宋友達頹喪地彎下腰,幾乎把頭埋在褲襠裏的弧度。

寧莀也覺得他可憐了,安慰說:“沒什麼的——也許你脫光了之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一下就沒有那個意思了。到時候,你好,我也好,皆大歡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