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踉踉蹌蹌的許攸在街頭分手後,他打了輛車,本想回家,但是越想越憋氣,想找寧莀理論,中途讓司機改道去他家。
直到他拍門板的時候都還自以為是清醒的,但是門開後看到寧莀的麵,他腿一軟就撲上去了,之後的事就不大清楚了。
早上宋友達宿醉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暗罵一聲“艸!”,他摸向衛生間走去,開門看到隻披了件浴袍的寧莀正仰頭往喝著什麼的寧莀,看他出現,不動聲色地拿起洗手台上放著一個白色藥瓶。
“你病了?”他甕聲甕氣地問。
寧莀漱口,搖頭,從鏡子裏朝他笑了下,“沒有,維生素藥片。”
宋友達皺著眉頭,晃晃悠悠地去小便。
“我昨天沒怎麼著吧?”
寧莀淡笑:“沒什麼,反正早知道你酒品就那樣。”
說完就走出去。
剩下宋友達提心吊膽絞盡腦汁地想自己昨晚到底耍什麼酒瘋了。
他的酒品其實沒有那麼不好,據一起喝酒的朋友說還算相當不錯,不鬧不作,就是愛睡覺。
但是寧莀的指責也並非沒有道理——之前他確實借著酒勁把人開過瓢麼……實在想不起昨天到底怎麼著了。
隻有零星幾個片段——他好像趴在馬桶上吐,恍惚的視線裏寧莀也俯身在流理台上幹嘔。
剛剛的小藥瓶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他沒有抓住那念頭。
洗完臉稍微清醒的宋友達又用自己的牙刷刷了個牙,籠住雙手哈了口氣,聞著沒有酒臭了。他走出衛生間回臥室,看到隻穿了件白襯衫還沒來得及穿褲子的寧莀,光著兩條腿在衣櫃前挑領帶。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神慌亂起來,又忍不住往他的腿上瞄。
其實從前當他還是個正直青年的時候,性幻想之一就是有個身材窈窕的女朋友,在早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衣,在廚房裏給他做早飯,然後他從後麵抱住女人,開始新一天的溫存……
宋友達看著這個“白襯衫的男朋友”,心情複雜。
鬼使神差地,他走過去,從後麵伸手……越過寧莀的肩膀,抽了一條水藍色領帶出來。
“這條吧。”
寧莀側過頭來,微笑看他。
宋友達心裏一下就有點癢,覺得那眼神有點妖冶……不行!對方是個年紀比自己大十歲的大叔,他不能這麼想!
寧莀徹底轉過身來,麵對麵,“不給我打領帶嗎?”
宋友達手尷尬地拿著領帶,推脫不掉,又想就當做助理的給領導打個領帶,放平心態就好。
他努力專心手上的動作。
兩人靠得很近。
寧莀微微抬著頭,幾乎疑心是要借問的姿態。
宋友達挺直身板,幾乎有點向後躲了,心跳得不正常。
半晌,領帶打好。
寧莀滿意地低頭又正了正,說:“今天上午我去趟醫院,你不用陪我,去公司幫我處理兩件事。”
宋友達發現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睫毛很好看。
整個上午替領導代班的宋友達都心神不寧,同事的蜚短流長、和寧莀之間微妙古怪的氣氛都讓他煩躁。
他覺得自己像一頭撞上蜘蛛網的蚊子,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逃脫致命的束縛,悲劇的下場可以預見。
董事長的召見出人意料。
董事長六十多歲,頭發黑白摻雜,精神矍鑠,說話聲音底氣很足,給人的印象再在崗位上幹個三五十年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