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有一個寬闊的身軀壓了上來,她被死死地抵在石壁上,背後是凹凸不平的浮雕,磕得她的背脊生疼。
“噓——”她睜開眼,孫天邈似笑非笑的臉正衝她做著噤聲的口型,玉骨扇鋒利的銀葉抵在自己的脖頸上,長熙吃痛地悶哼一聲。
“季道友?”賈****的聲音遠遠傳來,這段河道靜如死水,一點聲音也無,剛才長熙和孫天邈交手的聲音和她的悶哼聲被在回聲的作用下根本掩飾不住。
“是你救了賈****?”孫天邈的臉湊了上來,離她隻有一線之隔,他的呼吸都噴在了她的臉上,長熙心中一陣惡心大作。他沒有等她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我倒是小瞧了你的能耐,恩?你居然還能活著出來。”
長熙心中震驚不已,自己九死一生才和賈****到了這裏,沒想到孫天邈早就已經到達了此處。看他的樣子,想來鄭拂曉已經死了,隻是自己又何嚐不是小瞧了他?走到這一步,他也算最後的大贏家了。
“季道友?”久久無人回音,賈****頓覺蹊蹺,他一掀袍子就站了起來,執著靈劍一步步探了過來。
“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先殺了你?省得等賈****來了,你與他一起來對付我。”他勾起一個輕佻的笑容,眼神戲謔地看著她。
長熙沒有回答,心中猶如擂鼓,而賈****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每一下都踩在了鼓點上。
孫天邈側了側頭,手中的折扇再往前抵了一分,長熙脖子上的皮膚被銀葉劃破,緩緩地淌下了血來。
一道光華閃過,長熙再度閉上了眼,鋒利的殺氣就在她麵前掠過。孫天邈反應敏捷地鬆了手,他微微側身,靈劍的劍刃幾乎擦著麵頰劃過。賈****喜怒不辨的臉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長熙終於脫了身,她的脖子上還淌著血,不過她也沒注意。三人各占一方,立在這不算寬闊的河堤上,打起來都有點擁擠。
孫天邈一臉欠揍騷包樣,他一手拿著的折扇在身前一搖一晃,一手做作地撣了撣袍子,語氣輕鬆道:“我當是哪位,原來是賈道友,你還沒死嗎?”
“托季道友的福,在下撿回一條命。”賈****冷冷地答道,“不過這仇,卻不能不報。”
“哦?賈道友如今有傷在身,難道還以為能跟在下對敵嗎?”孫天邈嗤笑一聲,嘲笑賈****自不量力。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賈****話音剛落,就揮劍攻了上來。孫天邈似乎早有準備,他一身紅袍瀲灩,玉骨扇一張,就穩穩地將劍鋒的去勢抵擋住。賈****冷哼一聲,劍花一挽就往孫天邈下盤刺去。孫天邈足下一蹬,就躍上了半空。
長熙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尼瑪怎麼說打就打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人做個心理準備。這裏本來就地形狹小,現在自己還夾在這兩人之間,真是處處危險啊……
賈****不甘示弱,見孫天邈向上一躍,拔劍就朝洞頂直刺過去。後者本來停在半空中,看似避無可避之時,卻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身形,躲過了這一劍。
長熙仰頭看著隻覺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孫天邈竟然有這樣精妙的身法,他之前倒是藏得深,一點都沒有顯露過。
這顯然也出乎了見賈****的意料,孫天邈上身倒吊在洞壁上,一手揮著玉骨扇就推向了賈****的咽喉。扇骨大張,根根鋒利,攜著無匹的殺氣就襲向了頸間。賈****身形急退,腳步在河堤上劃出了一條淺淺的痕跡。
長熙一邊努力地試圖悄悄躲到離他倆遠一點的地方,一邊眼睛亂瞟看得津津有味。就在這時賈****長劍一甩,出言高聲道:“季道友,你我的約定呢?”
長熙身形一僵,她心中暗暗罵了賈****一萬遍,尷尬地轉過身來,賠著一臉虛偽的笑容:“嗬嗬嗬嗬……在下最近記性不大好,不知道……賈道友說的是什麼約定啊?”
孫天邈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銀葉反射出亮亮的光斑映在他的臉龐上,長熙一時頭皮都麻了。賈****卻又開口道:“季道友想不起來沒關係,在下就重申一遍好了,你我聯手殺了他,除了築基丹,其它所有都歸你!”
“嗬嗬嗬嗬……可是在下不一定想要啊……”長熙的臉笑得都僵了,賈****聞言麵色一沉,眼神莫名地掃視著她。
孫天邈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寒意。長熙被這兩人盯著,她局促不安地蹭著自己的道袍,隻覺得如果眼神能夠發射利箭的話,自己現在估計已經被活生生看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