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母赤紅著眼睛,淒厲嘶吼:“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玷汙我女兒的名字?

上午塗亮才來過,下午你就坐不住了?我們一家被你們塗家害到如今地步還不夠,現在連一個死人也不放過,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你們還想逼我們做什麼?還要逼我們做什麼?

不得好死的畜牲,哪怕豁出命,我也要讓你塗家血債血償。”

屠母拿著掃帚撕打,哪怕渾身發抖,傷口崩裂鮮血直流,也沒放下手裏的武器。

屠父擔心屠母身體,護住屠母,衝屠姍怒吼:“滾,塗三妹,你給我們滾,我不管你們打什麼主意,盡管放馬過來,我們賤命一條,陪你們死磕到底,滾……”

屠姍被父母的反應嚇到了,生怕他們氣出個好歹,紅著眼眶跑走。

她頂著塗家人的皮,爸媽根本不會信她。

她多想自己重生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任何一個人都行,隻要不是塗家人。

但,沒有如果,做人不能太貪心。

“咦……”從屠姍身邊路過的人,全都掩麵嫌棄走遠。

屠姍後知後覺,才想起身上全是她媽掃帚上的汙穢物,還有塗三妹本身的埋汰。

厚重劉海下的臉漲得通紅,快步往城外跑。

城外有一條河,她得去洗洗。

酷暑七月,不少小孩和男人在河裏遊水。

屠姍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和衣跳進水裏。

整個人往下沉,河水從頭到腳將她包裹。

爽。

在河底潛了幾分鍾,才破水出來。

水流將幾乎遮到鼻子的厚重劉海掀開,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

如果有鏡子,屠姍會發現,這張臉,和她原本的臉有四五分相似。

塗三妹從未露過臉,一直以厚重劉海示人。

劉海是她的標誌,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

她木訥,陰鬱的氣息,不愛幹淨的習慣,也沒人想知道她長什麼樣。

如果她將頭發全都梳上去,就算是養她十多年的塗家人都認不出來。

許久沒潛水了,屠姍覺得爽快得很。

隻是身上的油汙僅僅泡水洗不幹淨。

塗三妹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感覺能刮下兩斤泥。

身上的味,連蒼蠅都嫌棄。

屠姍想到自己頂著這樣的味,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下,走了半個城,整個人都不好了。

爬上岸,到林子裏找了些叫肥皂草的野草,這種草含有皂甙可用於洗滌,根莖還能入藥,有祛痰,治氣管炎,利尿的功效。

扯了一大把,在手裏一頓揉搓,然後塗滿全身,頭發也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