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如山巨骨漸漸抖動開來,愈來愈烈。
便在屏翳驚詫的目光之中,骨架轟然坍塌,化為糜粉。漫天皆是骨粉撒落,一時遮天蔽日,俱是塵埃。
此時便聽得燭老妖低吟一聲,而後喝道:“吾將修道近十萬載燭龍妖軀之骨,祭煉而成一枚白骨珠,其內蘊含無數能量,有不可思議之神效,可將汝之蛇軀改造成燭龍之身,令汝修道潛力無窮。你且將之吞食煉化,融入己身。”
爾後地宮內卷起一道氣流,骨粉隨之而走,不消多時漫天塵埃為之一空。
而無數骨粉精華翻騰扭轉,相互吞噬聚合,片刻間凝為一粒水盆大小白骨之珠。那狀如水盆的白骨之珠凝在空中,散發出刺目白光,煞是好看。
“師尊!”
屏翳失聲道。她閉了眼,將眼中酸澀咽回,她雖然與師尊相識未久,隻有一日師徒緣分,但她心裏對於這個師尊極為尊敬,這是一個真正的前輩大妖,令人崇拜。
屏翳沉默片刻,爾後睜開眼,目中一片堅毅:“師尊走好,弟子定當不負厚望。”
屏翳反身一搖,撤去法力供應,就化為一條十餘丈長凶惡猙獰的青鱗蟒,盤在地宮之中。蟒頭張開直露出血盆大口,運力一吸,白骨之珠就被攝入青鱗蟒蛇體內。
屏翳運轉起北冥玄功,一道道熱流從丹田散出,緩緩煉化著體內的白骨之珠。因是同源而出的功法修煉,屏翳並不覺得白骨珠有何難煉,白骨精髓一點一點被抽離出來,被源源不斷,吸入青鱗蟒身軀之中。
隨著白骨珠中能量精髓被抽離完畢,白骨珠也越來越小,最後消散在丹田之內,青鱗蟒的妖軀亦在漸漸開始變化。
那妖軀不斷延伸,骨骼不斷壯大、血肉逐漸拉伸、經脈無限拓展,如此劇烈的身軀變化使得屏翳全身無一不痛,那般猶如切肉剔骨般撕裂的痛楚瞬間襲來,一次次侵襲她的心神。
屏翳堅持良久,雙眸一黯,終於忍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痛楚,被刺激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屏翳雖然昏去,但身軀的改造並未停止,白骨珠所蘊含的巨大能量盡數釋放開來,在她昏迷中,能量將緩緩將她的身體改造變化。時間,轉眼即逝。
不知過了多久,屏翳終於醒來。她記得昏迷之時身軀被白骨珠所改造,也不知現在如何了。她睜眼一望,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青鱗蟒渾身青色鱗片十餘丈長,頭頂有一小角,一對紫色雙眸,現在卻大變模樣!屏翳將水鏡術祭起,終於看清了現在的模樣。首先入眼的是百丈長的巨大身軀,渾身赤紅鱗片,最詭異的是她竟然發現這個身軀竟然長了一張她化為人形時的巨大人臉。人臉上一雙眼睛一為墨色,一為紫色。看起來極是詭異。
這就是她被改變而成的妖身!屏翳唯有苦笑,這是什麼怪物啊。
想到這樣一幅妖身時,腦海中傳來一道意念,這是來自上古洪荒時代的意念,讓她明白了這妖身到底是什麼怪物。原來這就是妖神‘燭龍’的妖軀。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麵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
屏翳明白了這妖軀的來曆之後,也是驚喜。
當然,現在的她到也沒去指望,能達到上古時期燭龍老祖宗,燭九陰的那樣的強大,法力無邊。
屏翳實在是不習慣以妖身行走。當下法力一催,搖身一變,又是輕輕巧巧的女子,白衣銀發,全身無一裝飾。
屏翳取出尋雨劍,運起法力往手上一劃,隻劃出淺淺的白痕來。
雖然她沒有附加多少法力在上麵,但是尋雨劍乃是真水凝就玄冰,又有無數禁法,也是鋒利非常。但卻隻在手上劃出一道白痕,可見她現在肉身如何強橫。屏翳可以明顯感覺得到她的肉身比之以往要堅硬得多。
妖身變強她當然滿意。
至少她又多了一樣手段,不論是攻敵還是防身都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