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雲夢澤向南而行,便有無數險山惡水,洞天福地,也有諸多天地靈物,靈材藥草。
其間雖然風景靈奇,但是內中多有妖獸橫行,毒障叢生,實在是險惡毓秀並存。
在極天高空之上,則有罡風猛烈無比,妖將以下,都不能抵擋這天上罡風,要被吹成糜粉。
屏翳一路之上悠悠閑閑,因時間充裕,她也不急於趕路,隻是走走停停,或者觀奇景之勝,或者尋山相拜。
既然安居在西牛賀洲之上,屏翳自然不能太過特立獨行,能結個善緣交個朋友,自然是一樁好事。
這一日屏翳正歇在一處無名山穀之中,打坐修養。
她淡眉輕蹙,忽然察覺到遠處,有一道強大妖族氣息攜裹風雷,往這處山穀直奔而來,她心神感應之下,發現這是一位元神大妖。
她心中一凜,連忙收斂起全身氣息,隱藏起來。
過得片刻,就見一道黑光落入山穀之中一處,隱藏起來。屏翳心中微微一動,這人隱藏在此處做什麼?她正自不解時,又感應到一道更加強大地妖族氣息,往山穀追來。沒過太久功夫,又是一道赤色遁光一閃而逝,落在山穀內。
遁光散去,現出一位中年男子來,這人滿目殺氣,滿身赤紅衣袍,裸露在外古銅色四肢強壯有力,全身肌肉墳起,力量極是驚人。他手提著一柄後背血色長刀,刀鋒隱隱生寒,上麵豔紅一片。他嘴中念念有詞,往四處搜尋著。
紅衣男子提著長刀尋了片刻,忽然將長刀扛起,冷聲道:“小子,出來吧,你躲是沒有用的,你以為你還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屏翳暗暗凜神,將自身氣息鎖得一絲不漏。
這兩人明顯是有仇的,尤其是那紅衣肌肉男子,元神顯然純陽,想是渡過了一次天劫地大妖,足可稱妖王了,她也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惹禍上身。
在紅衣男子喝過之後,就從不遠處一株古樹中,走出一位身量俊逸年輕男子,身著麻色衣裳,一身蓑衣鬥笠,那鬥笠沿被拉低,看不清他是何麵容。鬥笠男子攏了攏蓑衣,淡淡言道:“血手焚幽什麼時候如此沒品了,連我等後輩人物都要出手,也不怕丟了顏麵麼。”
原來這名紅衣男子叫做血手焚幽,屏翳暗暗思忖,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
七十二路妖王中,有一位妖王乃是血蟒成道,外號叫嗜血妖王,應當就是這位鬥笠男子所言,名為血手焚幽之人了。
血手焚幽被鬥笠男子如此譏諷,絲毫不動怒,隻是冷笑道:“隻要能殺了你,讓你老子痛苦,這些許顏麵又算得了什麼。今日我就叫黃風老妖,嚐嚐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何滋味。”
鬥笠男子亦是冷笑:“就憑你?隻要你敢殺我,你也一樣別想活命了,就等著我父親追殺你吧。”
嗜血妖王雙目猙獰道:“你看我敢不敢殺你?我今日殺了你,我就去往北俱蘆洲,看他黃風老妖敢追來不?”
鬥笠男子冷笑:“那你就來吧,我也想領教一下嗜血妖王有何本事,看看是不是有你說的那樣厲害?”
“任你小子所說舌綻蓮花,也是難逃一死,今日本王說要殺你,必要殺你。”嗜血妖王說罷一揮長刀,一片血色刀光閃出,向鬥笠男子席卷而去。
屏翳沒想到這兩位說了兩句,就動起手來,而且很顯然,兩人是要分生死打法。這兩人一為渡過天劫,大名鼎鼎地嗜血妖王,一為元神境界之大妖,而且聽其言語,也能知道是個有身份有背景的。兩者動起手來,果然不同凡響。
相對來說,雲夢澤中,其他兩位元神大妖就無有這般了得手段。隻見兩人交手各展手段,法寶刀劍運使如意,法術手段也都層出不窮。
隻是屏翳眼光看去,還是那位紅衣嗜血妖王大占上風,一招一式,刀勢霸道驚人,血色匹練縱橫往來,幾乎是將那鬥笠男子壓著打。
而鬥笠男子手中持著一件造型奇特,形似葫蘆模樣地法寶,他把法力一催,便從法寶口中噴出一道道綠光來,飛射出去爆炸開來,就是墨綠毒氣亂灑,也是厲害非常。
嗜血妖王心中顧忌,也不敢沾上這些毒氣。
雖是如此,鬥笠男子還是隻能艱難支持。不過屏翳看嗜血妖王模樣,似有甚麼顧忌,想來鬥笠男子還有什麼厲害手段,不曾施展出來吧。
雖是鬥笠男子暫時以法寶毒氣,抵住嗜血妖王進攻,但嗜血妖王顯然不急,他就是要一步步耗他法力,迫出對方隱藏手段來,這般打法雖看來不驚人,但勝在穩健,尤其是嗜血妖王法力經驗,比之鬥笠男子要強少不少,隻要這鬥笠男子法力不繼,或是一有疏忽,等待他便是狂風暴雨般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