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複又見商容(1 / 2)

屏翳隨手一指,在巨石上辟出一方石台,而後席地而坐,靜待來人。

過得一刻鍾,一道淡淡黃煙衝雲破空,直往天烏山而來,瞬息便至。

黃煙中人似有秘法,不管不顧,直直往屏翳所在之處而來。

少時黃煙落下,現出一年輕男子,身著粗布麻衣,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腳下一雙芒鞋。這男子麵目被鬥笠擋住,看不真切,隻露出筆挺下巴,薄唇微抿。

屏翳有些詫異,此人有些眼熟,隻是一時之間,她亦無法想起對方是誰。

鬥笠男子落下身形,望見前方白衣女子,亦是驚詫。

他不由想起某些往事,心中隱隱一痛。隻是麵上卻不動聲色,口中道:“原來是屏道友在此,久違了。”

那頂鬥笠並非凡物,屏翳也無法看透。

聽他如此說,不由問道:“道友是哪位故舊,還恕屏翳眼拙,未曾看出。”

鬥笠男子輕輕一笑,也不說話。隻隨手將鬥笠取下,別在身後,現出真容來。

屏翳見他取下鬥笠,露出麵容來,不由微微一怔。

此人正是她來西牛賀洲未久,去參加黃風妖王法會途中而相識,乃是黃風妖王之子,名為商容。難怪她方才會覺得眼熟,原來是如此。她掩唇輕笑道:“我道是哪位道友認得小女子,卻不想原來是商道友。”

商容見得故人,也是感歎莫名。

想當初他乃是黃風妖王之子,雄霸一方,無論是誰都要賣他一些情麵。

而今,想到而今,他又看了屏翳一眼,心中苦澀,麵上笑言道:“能得見故人安好,屏道友修為又有進益,商容心甚喜之。”

屏翳微笑,而後麵色一正。道:“能再見商道友,屏翳也是欣慰,我觀商道友也是有事而來,不若先將此事解決了,我們再話離別?”

商容麵色微微一變,沉吟片刻道:“商容此行確實有事,隻為追拿一女妖而來。那女妖身著宮裝,少婦模樣,舉止妖媚,行動時黑雲相伴。屏道友可曾望見?”

屏翳暗暗心道果然如此,那秋月蟬隻怕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回道:“我確實見過此人,不知她因何得罪了商道友?”

“道友見過此人?”

商容一頓足,郝言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道來。”

“此人乃是八翅金蟬出生,得以修成元神,名喚秋月蟬。我此來是為尋一樣事物,途中偶遇此人。因那物在一處洞府中,以我一人之力實難破開,便就邀上她一道去取。我本也曾許諾報酬與她,卻不想此人麵熱心黑。我等在外圍尋到一株奇草,後麵禁製無法可破,她便起了歹心,想要殺人越貨。隻是她低估了我,最終被我反傷,隻搶了此奇草便就跑路。”

商容將兩人紛爭緣由說來,而後一拱手,道:“此人收我報酬,奪去奇草不說,而且知曉那處洞府所在,實是我的大敵。還請屏道友告知我此人所在。”

秋月蟬躲在陣法內,斂藏氣息。她雖能望見兩人,卻不能聽見他們所言何事,又見兩人並不動手,隻是言語,她不由有些急切。隻是此時她身受重傷,卻不敢隨意亂來,隻得等待兩人戰起,她再尋機逃走,若是他們兩敗俱傷,那便更好了。

屏翳蹙眉,歉然道:“我知此人身在何處,隻是我收了她一樁好處,答應她阻攔於你,卻實是難辦。”

商容擺手道:“那秋月蟬可是將‘碧血涵焰草’送於道友,請你來攔我麼?”

“正是如此,商道友如何得知?”屏翳眸光一轉,有些訝異。

商容笑了笑,道:“此物早被我下了特殊手段,除我之外無人能夠察覺,是以能借此追蹤於她。”

“我方才觀之,那道氣息在道友你身上,便就有些明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屏翳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那秋月蟬果真不安好心。”

她微微沉吟片刻,又道:“她雖是算計於我,令人不齒,隻是屏翳收她好處,卻不能不兌現諾言。”

商容看著她,淡淡笑笑:“此言不然,那株碧血涵焰草本就非她所有,又豈能作數?若是道友能將她所在告知於我,兩不相幫,商容雖不才,但也願以此物酬謝道友。”

這株碧血涵焰草於屏翳有大用,她是絕不會放手的。

此時聽商容所言,顯然是默認了此物歸她所有。隻需將秋月蟬所在告知於他,便就能安心收下此物。而且此物被商容下了手段,若是不得他解除,隻怕也是無用。又想到秋月蟬此舉之意,隻怕是想趁兩人相鬥時離去,或是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