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萬分之一(1 / 2)

清平山下一句高呼,趙容毅宣告了對顧常樂的所有權。

在他大男子主義膨脹的霸道之下,常樂無可躲避,無從抵抗。

大男人天生就是小女人的克星,常樂隻有認輸。

況且,她對趙容毅的心意,她自己也沒法否認。

趙容毅是做大事的人,他對常樂的情意是真,剛剛確認關係的男女本應該多多地親密接觸,然而庸京的局勢一日多變,他必須先控製住局麵,保障自己處於優勢和安全,才能更有能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當日他便帶著長弓回京,卻把金劍留下了保護常樂。

常樂餘毒未清,還需在龔培林處待上一段時間,雖然龔培林對趙容毅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但對常樂這樣的小姑娘卻極好。

小鈴鐺也流下來照顧常樂。

趙梓真、趙采柔和傅月環,包括黃太醫,都跟著趙容毅一起回京。

昨夜一場雷陣雨,將整個庸京城都包裹在青翠欲滴的濕潤之中。

趙容毅一行人踏著朱雀大街平坦的石磚,向著遙遙在望的朱雀門前進,進入這一道門,便是皇城的範圍,便是大庸王朝最頂端的權力中心所在。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要看近卻無。

這本是最美妙的風景。

但此時此刻,那長街盡頭如巨獸一般蟄伏的深赭色的皇宮,卻讓他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肅殺之意。

全城都彌漫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緊張感。

這是普通人無法體會到的隱秘的感覺。

隻有趙容毅和趙梓真知道這種緊張感來自何處。

趙梓真原本是策馬走在趙容毅後麵的,此時忽然加快速度,走上前與他並排而行。

“看,他來了。”

他隻說了一句。

趙容毅回過頭,見十字路口走過來一行人,打頭的那位跟他一樣騎著馬。

趙容止!

雙方就在朱雀門外頭,狹路相逢。

趙容止勒馬停住,俊美的臉上不複平日的從容自負,一雙眼睛裏透出濃重的陰鷙。

“好久不見,皇兄!”

趙容毅看似很尋常地打招呼,但臉上卻很意外地露著一抹淡笑,“皇兄”兩個字咬得格外用力。

趙容止臉上陰雲密布,嘴角一扯。

“瀘州的事,是你做的。”

他毫無來由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偏偏趙容毅一點也不意外,他隻是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尖。

就在今晨,一樁瀘州凶案,呈送皇帝禦前,朝野嘩然,驚動全國。

數日前,瀘州刺史巡視河堤,數十名衙役隨從跟隨保護,人群中卻竟然衝出一人,將刺史推下河堤,卷入滾滾九龍河之中。春汛剛過,九龍河河水湍急,刺史一入水便失去蹤影,等到刺史府找到的時候,已在幾十裏之外,撈到的隻是一具屍體。

刺史在被推入水之前,竟然還被刺了一刀,重傷加上溺水,死無可死。

在大庸王朝的官員體製架構中,刺史是地方第一首腦,高官中的高官,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殺致死,這凶案自然是震驚了所有人。

凶手當場就被抓住,審問之後,案犯自承仇殺。原來瀘州府不久之前爆發出一樁貪汙案,府衙司田和瀘州某縣的縣令串謀貪汙,被刺史拿下審問,司田畏罪自殺,那縣令則被剝了官帽羈押在獄,卻也很快就死在了獄中。

案犯便自承是該縣令的兒子,為了替父報仇,才做出刺殺行徑。

涉及地方大員,自然不可能草率結案,案情必定要送入京中,由刑部呈送禦覽。

然而等這案件相關文案送入宮中的時候,卻又多了另外的一份東西,便是關於那司田和縣令的貪汙事件。

原來這貪汙事件竟並非止於瀘州司田和縣令,竟還牽連到瀘州、濟州、滄洲一大批的官員,更有矛頭直接指向朝中。

這是一起涉案深廣的貪汙大案。

趙容毅更知道,這起表麵上隻有地方官員涉足的貪汙大案,背後卻是趙容止為了結黨營私而用金錢名利捆綁在一起的利益集團。

瀘州刺史是趙容毅這一方的人物,在他的身邊,司田和縣令貪汙事件剛剛被查出的時候,刺史便已經察覺到其中涉及到趙容止集團,秘密報給了趙容毅。而刺史意外身亡,趙容毅也相信,絕對不是仇殺這麼簡單,恐怕是貪汙團體為了掩蓋事實真相而狗急跳牆。

趙容毅跟趙梓真合力將這貪汙大案捅到了皇帝麵前,也撕開了這震驚全國的貪汙案的冰山一角。

如今,趙容止身後的那個集團,人心惶惶。

結黨營私,靠的是利益相關,靳王趙彬和恪郡王趙容止又沒有大義,自然不可能單單靠名望就集結一幫的支持者,唯有利益。多年來,他們父子賣官鬻爵,將許多人都綁上了他們的戰車,靠利益集結的團體,如雪團一般越滾越大。這裏麵的關係,千絲萬縷,千頭萬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