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了一句話,服務生就把咖啡送來了。宮暮雪雅道了聲謝,又發了幾句話,和留言最勤的幾個粉絲聊了一會,就關掉了網頁。又掏出了一本淡藍色封麵的筆記本和一支筆,翻開第一頁,卻是滿頁的音樂符號。她一頁一頁的翻看,左手端著咖啡品嚐著卡布奇諾獨有的泡沫,整理著腦海中一段段的旋律,右手手指隨韻律敲擊桌麵,好像正在鋼琴上舞動一樣。翻到空白的一頁,宮暮雪雅拿起筆,記錄下每一點靈感。來到巴黎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之所以到法國是為了從法國特有的浪漫風情中獲得一些啟發,她要準備一張純音樂鋼琴曲專輯參加今年在日本神奈川舉行的三年一屆的世界鋼琴曲大賞。這一個多月裏,她不是在街道上,各個景點處徘徊,尋找那些一閃而過的悸動與靈感,就是坐在鋼琴前編寫曲子。宮暮雪雅喝完了咖啡,覺得休息夠了,於是收拾好東西起身走出了咖啡店。
一個月的時間在她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可到現在也才完成了兩首曲子的編寫,還差四首才能完成一張專輯,但她總也進不了狀態,找不到感覺。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湛藍,她是要調整自己的狀態了。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是今天上午她常去的一間花房的老板老湯姆送給她的法網門票。因為花房裏有一架老湯姆過世的妻子留下的鋼琴,宮暮雪雅在一次無意經過發現這裏,看老湯姆一個人經營著妻子留下的花房不容易,就總是抽時間過去幫幫忙,和他聊聊天,更多的時候會在店裏彈上幾曲,倒也無意中為花房帶來了不少生意。為了答謝她,老湯姆這個網球迷就送來她一張三天後的法網門票,卻沒想過她是否想要去看這場網球比賽。看了看手中的門票,宮暮雪雅輕輕的歎了口氣,把票塞回了口袋,緊了緊肩上的背包,提步沿著大道向住處走去。這一次她沒有掏出相機,隻是慢慢向前踱著,與腳步的不急不緩相反的是她此刻有些紛亂的思緒。
三年來,她沒有刻意地去避開有關手塚國光的消息。雖然他曾經與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做過兩年的夫妻,可她並不是真正的宮暮雪雅,她是夜千雪,她隻是一縷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幽魂,她沒有真正的宮暮雪雅對他的癡迷或愛慕,有的隻是作為一個陌生人對他應有的欣賞。所以她可以在看見報紙上,電視上或網絡上關於他的消息時,一掃而過而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她隻知道他在和她離婚後沒多久就成了一名職業網球手,三年來參加了大大小小的許多國際比賽而敗績極少而逐漸成為世界一流的網球選手,並因為精湛的球技、清俊如竹的外貌和冰冷沉穩的性格而很受女性網迷的追捧。而這一次法網的比賽是他今年所參加的最大的比賽,是他贏得大滿貫的旅途上重要的一戰。
但一直通過各種媒體去看他,她的情緒可以沒有波動,可拿到票的那一刻,不可否認的,她竟有一瞬間的慌亂。縱然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夜千雪,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還是無法壓製住心中那不知是否屬於她的紛湧的悸動,即使三年的時光和遺忘讓她對手塚國光的記憶已經隻剩下一層模糊的影子,甚至已經忘記了他的模樣了。她原以為真正的宮暮雪雅的意識已經消散了,卻沒想到它仍潛藏在她的心中。不過這一次宮暮雪雅卻想錯了,真正的宮暮雪雅的意識其實早已消失,殘存的隻是一份對手塚國光無法割舍的執念而已。而這份執念已經經過三年的磨礪,不再強烈,有的隻是逐漸變得單薄的不甘不舍的情緒,並且它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不用多久就會散去了。
在一個多小時的步行後,宮暮雪雅漸漸從紛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抬手敲了敲有些暈乎的腦袋,深吸了一口氣,甩掉腦海中的繁雜。抬手攔了一輛的士,報了老湯姆那間花店的名字,她要去取回早上寄放在那的自行車,因為花房距離她住的地方騎車也不過半小時,是她可以找到的最好的存車地點。這一次到法國是要創作鋼琴曲,需要有一個安靜的環境來編寫、修改、彈奏曲子,如果住的地方太過隨意,極容易被人發現,那麼當她的專輯發行後,很有可能她的身份會被暴露出來,為了今後旅行的便捷,這住房問題不得不令她小心對待。欣賞著車窗外不斷滑過的景致,宮暮雪雅長歎了一聲,三天後的網球賽,她應該去看嗎?片刻後又轉念一想,或許去看看比賽可能讓她換一換頭腦,找到一些靈感,與其這樣每天漫無目的的遊蕩,不如換個方式,也許有用······
(某歌有話說:其實法網舉行時間應該是五月初六月底的樣子,而且某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巴黎舉行,但為了劇情需要,某歌篡改了時間和地點,請見諒,看不過去的請點右上角的叉叉,表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