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鳳鈺優雅的撣了撣衣袖上的粉塵,唇角微微一笑,美的不可方物,東方煥正了正衣冠,額頭細微的汗珠滾下流入衣衫,發冠上的配玉竟是那樣嗖得到掉了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墜地便回彈手東方煥的手中,被他塞回衣袖裏,表情雖然依舊瀟灑卻並不似之前那般自如。
宣藝在心中想,發冠配玉哪有那麼容易掉下來的,剛才那動靜雖大,可東方煥也是靈巧之人,怎麼會在頭部不設防,想來是來時故意將玉摘下裝反了吧。
她想起他提過自己是,“懷興人士,現居京城。”雖話語透著一絲頑略,但舉手投足間難掩貴態。如此形、神相似之人恐怕就是懷興郡安國候的世子了。懷興郡安國候出門遊曆,早將一切事物交於世子,兩年前,皇帝因南邊懷興邊境鄰國圖術族擾亂,特封了安國候世子為鎮南將軍,出征討伐,陣法精妙絕倫,兵力幾乎無損。今年年初皇帝頒旨官拜上卿,列於右位。祖母前段時間閑聊時便和她提起過,朝堂上最年輕的臣子。
心中一邊推想一邊念叨著,二哥的神識就沒有撤下過,如今宣藝看著他眉頭緊皺,恐怕是知曉了嚴重性。
宣藝觀察入微怎麼會不知道二哥是在保護自己。她見二哥表情嚴肅,一時間兩人僵在原地,心想怕是剛才那般說辭損傷了二哥的顏麵,想到二哥常年隨隱居於此,卻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想必高傲的很,宣藝頓覺好笑,想著逗他一下,上卿大人這句話浮現在腦海中。“上.”才剛張了嘴,音都沒有發出來,便見淩鳳鈺忽然站了起來,宣藝嘴角微翹,這位二哥當真可愛。
“今日多虧東方公子探望,淩某有些乏了,先回。”淩鳳鈺早就用神識刺探過東方煥的心裏話,也是知道他如今是上卿大人,方才見他不說透,又半夜跑到妹妹房裏說那種孟浪話語,才敢沒輕沒重的下手,如今被點出來,人家有品階克的他死死的。可是他這般傲慢,不喜歡賠禮,所以見小妹剛要張口便忽的站起身來,而且他發現,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連音都沒有發出來,很顯然就是在捉弄自己,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眉頭緊皺,瞟了一眼宣藝,淩鳳鈺看著她,仿佛超出了對她的認知,但是聰明如他,雖然神識很多時候經常被什麼東西擋在外麵無法探究,終究是起了疑心,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六妹。這破事,他不管了,哼。於是闊步走出檀澈苑。
宣藝咬著手指,看著二哥的背影,不由得皺眉,慘了,是不是被發現了。
不過剛才東方煥明顯想要激怒二哥,可是為什麼呢。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看著東方煥總是掃過那副畫,似有所指的開口道:“東方公子,感情之事無法勉強,再多的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不是你的,早早放下才好。”畫可以體現人的心境,雖然檀澈苑裏的水榭可以給人靈感,卻不能如此清晰的描繪的那麼清楚,一定是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中,才會觸景生情,如此精妙絕倫的筆觸,仿佛可以看到女子的神態,而畫中的男人一直側身,幾乎能覆蓋的地方都覆蓋了,隻留半張側臉。所以看來作畫之人並不太喜歡這個角色,隻是無奈畫中的男人便是那畫中女子心中的景,隻得畫下來。愛屋及烏之情,另宣藝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