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穆彰阿向道光磕了個頭,站起來向和珅招了招手。
“終於開始了……。”和珅早就做好了準備,深吸一口氣,踏著堅定的步伐邁出隊列,向前走來。
“奴才於景和,叩見萬歲!萬萬歲!”
前世幾十年的禮儀,和珅做的是流雲行水,再加上他身上那套比任何人都光鮮又整齊的朝服,和高大提拔的身材,讓道光眼前不由得一亮。
“好一個英才少年,怪不得穆彰阿極力看好,向朕極力推薦,瞧於景和這模樣,的確是個俊才!”
道光暗暗感歎著,可還沒等他說話,人群中突然跳了個人出來,搶在道光前頭衝著和珅就嚴厲訓斥道:“大膽!於景和!竟敢不尊朝令,妄出狂言?”
這喝罵聲把滿朝眾人嚇了一跳,和珅跪在地上,抬頭向旁一看,隻見一位四十開外的一品大員,正滿麵怒色,衝著他瞪著眼。
“這人是誰啊?怎麼回事?”和珅覺得莫名其妙,他從走出隊列到跪下說話,短短的一分多鍾裏,似乎沒有做錯什麼,無緣無故地,這人發這麼大的火幹嘛?
正當和珅疑惑的時候,隻見這人上前一步,嚴陣以詞地向道光說道:“皇上!這於景和大膽狂妄之極!居然膽敢自稱為奴才!犯了假奴之大罪,還請皇上下旨降罪!”
這一下,和珅恍然大悟,忍不住暗暗好笑。而其他人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各帶著千奇百怪的神色向和珅看來。
“倭學士……您此言似乎過重了吧?”穆彰阿忍著笑,在一旁問道。
“穆中堂!你這話什麼意思?”聽穆彰阿和這人對話,和珅才知道這個人就是被稱為滿人道學第一的倭仁。隻見這位倭大學士一臉的嚴肅,向道光拱手說道:“國有國法,朝有朝規!我大清雖說是滿漢一家,但畢竟有所不同。一個漢臣膽敢自稱奴才?這難道不是有違祖宗家法?難道還不是狂妄麼?”
“倭仁此言……有理!”道光頓時臉色一沉,冷冷地向和珅看來,瞧這樣子,似乎雷霆萬鈞就在瞬間。
“哈哈哈!”穆彰阿聽後頓時大笑起來,指著倭仁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道光瞧著一愣,暫時放下了將對和珅的處置,疑惑地出言問道:“愛卿,怎麼了?”
“回……回皇上,奴才是在笑倭仁聽詞辯意,妄評論事!”穆彰阿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穆中堂!未為聽詞辯意?妄評論事?” 倭仁滿麵怒色,衝著穆章阿就走了過來,瞧這架式,似乎想和他進行一番辯論。
但是,穆彰阿卻沒理會他,轉而向道光說道:“皇上,於景和不是漢人,他是滿人,老姓尼瑪哈,正藍旗人,世襲的三等輕車都尉……。”
“啊!”倭仁剛冒上來的火被穆彰阿這句話瞬間給澆滅了,不僅如此,還把他澆得全身“濕淋淋”的,麵露尷尬,站在哪裏翻著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這事?”道光眉毛一跳,向和珅瞧去。
“回皇上,奴才的確老姓尼瑪哈,世襲三等輕車都尉,正藍旗下……。”道光不說平身,和珅還是跪著回道。
“既然是世襲的三等輕車都尉,怎麼我在京中從未聽人說起過?” 倭仁本想借機打擊穆彰阿,沒想到卻丟了大臉,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強詞奪理地在一旁問道。
和珅沒有馬上回答倭仁的話,而是把眼神向道光望去,直到道光點了點頭後,這才說道:“回皇上,倭大人。奴才先父於善謙,三十年前離京為國戎邊,後在伊犁將軍布彥泰麾下當差。所以奴才自小就在伊犁長大,直到父親過世後,這幾年才剛回的京城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