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頂多就是身體力量強於無能者,修練出的功力根本就不能投入使用,最強者也不過是能搬起三百斤的大石;武徒則是比武者好一些,能稍微動用自己的內息,但是就像是水滴之於大海,完全不夠看,極限就是能搬動五百斤的大石;武士就是另一番天地了,若是手上有好的武技,一個武士可以頂上是個武徒;若是武將,更高一級,實力更為強大,巧用能力,甚至越階殺人也不是不可能;武王就是一道坎,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攔在這裏,蹉跎至死。”
“至於先天……你聽說過彎雪湖麼?”君靖函偏過頭看他,也不管他回答與否,自顧自的說:“彎雪,就是當初那位先天者所拿的劍,她與人廝殺之時,暴怒一劍,斷了奔流不息的嵐天河,劈開河道,河水湧入,不過兩天,便形成了這個湖,下流河道整整三個月未曾有水,後來彎雪湖九成滿之後才又開始慢慢續流……”
君靖函沉默了一會,才感歎道:“先天刀者、劍者,都隻有三個境界:皇-尊-聖,武者則是四個:皇-帝-尊-聖。當初她隻是個先天劍皇啊……”
君湛已經說不出話了,劈山斷河,這是何等的實力,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絕不會滿足於旁聽,他定會更上一步,把自己的名字深深的刻入這個世界!
兩天之後。
一個麵色冷肅的人一掌推開君湛的門,站在門口,聲音略帶沙啞,說道:“尊主有宣,於一盞茶之後隨我前去。”說完退後一步,在自然不過的轉身背對室內。
君湛笑了笑,神態自若的下床收整,收徒的信息還未傳開,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剛收入的小廝,也不怪別人用此種態度。
他不急不緩的打理好一切,這才出聲示意可以走了,那人居然真的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絲毫不去注意身後的人是否掉隊。
君湛自然是不會被影響到的,他眉眼溫和的走著,目光隨意的掃過路邊的種種,心裏卻一聲連著一聲的讚歎,他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美景:露珠垂掛在翠綠翠綠的葉尖尖上,反射著細細碎碎的微光,從內到外透著微微的碧色,像是一小枚上好的翡翠;嬌嫩的花瓣在陽光下顫巍巍的開了,軌跡雖慢卻無所遁形,含羞露怯的打開,裏麵的花蕊輕輕抖動兩下,驕傲的挺立著,上麵瑩瑩的花粉像是被堵上了一層金色,漂亮極了……
他幾乎要著迷了。
“這邊!”僵硬中帶著一絲怒氣的聲音乍然響起,君湛回神,有些歉意的摸了摸鼻頭,腳步一拐,順勢跟上。
這裏大概是墨閣正殿了,那人在大開的門口停住,恭恭敬敬的躬下身,眼皮連往上撩一下都不肯,連聲音裏都帶出了一點崇拜激動的顫音:“尊上,人已帶到!”
君湛眼觀鼻鼻觀心,乖順的保持和那人一樣的姿勢,不曾說話。
不久,一股莫名的力帶著涼氣在君湛身邊裹了一裹,一瞬間就把他帶了進去,那種完全讓人措手不及的爆發力雖然讓人忌憚,卻也憧憬。
君湛被安置在左側偏前的位置,室內還有一個人在說話,語氣有些激昂:“尊上,藏地盟簡直囂張的過頭,居然敢在墨閣的地盤上滅掉了整整一個村子!是可忍孰不可忍,還請尊主允許屬下出手!”
君湛小心的抬眼看了看,正下方正跪著一個兩鬢微白、身著直襟的半老之人,眼角已經有了些皺紋,臉色激憤中有一絲悲痛。
上方突然出聲,和第一次聽到的一樣,像是剛剛融化的雪水沁涼沁涼的流過心頭,讓人恨不得支著耳朵一個字都不漏下。
“可知緣由?”
那人連忙解釋:“前些天有一些消息半遮半掩的流露出來,說是‘遠山之樓,眠劍之所’,久而久之,打聽遠山樓的人就多了起來,剛好元山村的祭祠就叫遠山樓,而前幾天都出現了一點地龍翻身的異樣,導致村裏不知身份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村長就半天前才跟我尋求庇護,沒想到一轉眼,整個村就被屠了,老弱婦孺,雞犬不留啊!”
“可有異樣?”君七墨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沒有絲毫感情,冷靜的不像個人。
“初看之下,並無異樣,隻是屬下唯恐眼拙,領了一幫侍者把村子圈圈圍住,所有的一切依舊保留原樣。”
“此事暗部接手,你退下吧。”
“屬下代遠山村謝尊上出手之恩!屬下告退。”那人抬起袖子狀若無異的擦了擦眼角,頭伏得更低,小心的退了出去。
君湛還在走神想著屠村之事,身上卻莫名其妙的炸起寒毛,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繃緊全身,腳步稍退,呈現戒備的狀態,這才抬頭,對上君七墨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