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栩稍微安靜下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了溫暖的臥室。
慕寒輕鬆地橫抱著她進來，把她放在床上後，起身想離開:“你等等，我下去弄熱牛奶上來給你。”
唐栩瞬間從床上彈跳起來，一聲不吭地拉緊他腰身，用動作表示不願意。
她怕。
怕這一個他是幻覺，更怕他又再次離開。
那種失去他的錐心之痛，此生承受一次也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慕寒腳步一頓，她情緒如此不安，他也隻好打消下去熱牛奶的念頭，擁著她一起躺回床上。
“我不離開，”
他拍著她，柔聲安撫她:“以後都不再離開。”
唐栩把哭得紅腫的眼睛往他懷裏磨了磨，此刻心裏有太多疑問，可是她更需要感覺他的真實存在;這一刻除了要抱緊他，什麼都不再重要。
慕寒的大手從她的臉、脖子，一直緩緩地輕點下去;他的感覺一樣，此刻除了懷裏的人，什麼都不重要。
終於，他溫涼的大手停留在她微隆的肚皮上麵。
那隆起的肚皮，感覺是那麼新鮮震撼，縱是一向冷靜過人的慕寒也忍不住怔了怔，大手小心翼翼貼在上麵，想按一下又是不敢。
唐栩埋在他懷裏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突然捉起他的手，調皮往自已肚皮微用力地摸了一下。
“小栩!”
慕寒嚇得趕忙收回手，“別用力!”
“他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小，”唐栩再次捉起他的手按在肚皮上:“慕寒，你能感覺到我們的孩子嗎?”
話還沒有說完，倏地，唐栩肚皮微微的一動。
兩人同時一愣。
“天!”
唐栩低頭看著肚子，驚喜地低叫:“慕寒，你感覺到了嗎?他動了!”
才剛滿16周的寶貝……產科主任不是說起碼也要到17或18周才能感覺到真切的胎動嗎?
慕寒的驚訝比她的更多。
“真的動了……”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他掌心下再次感受到胎動，比剛才那一次還要清楚得多。
慕寒一愣，隨即手忙腳亂起來，“動了，我們要做什麼嗎?要不要叫醫生?還是先送你去醫院?”
“撲哧，”
唐栩忍不住笑出來，“別緊張，這是胎動，是正常的。慕……”她抬眸，隨即怔住，眼裏瞳孔猛地一縮，似是不信自已眼裏所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剛才顧著他回來的震驚興奮，還沒有好好看他，這會兒反應過來，竟看到他的左臉上……多了一塊猙獰的、如鬼魅一般的疤痕。
從前俊美如畫的男人，在柔白的燈光下，一邊臉依舊俊美，而另一邊則像是鬼魅。
兩種極端在他臉上表現出來，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慕寒，”唐栩的指尖顫抖地摸上去，被他中途想按下來，她反手避開，柔滑的手指終於摸到那塊疤痕，“這是……”
掌心下的觸感凹凸不平，她語氣一哽，才剛止住的淚水又如斷線般掉下來:“這是在那次爆炸中燒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