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間,亭中已多了個人:“這畜生,他既不喜歡,你又留著作甚。”
一道陰柔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仿佛有隻白骨森森的惡鬼之手,掐住了你的脖子,令人窒息。
太後轉身,抬頭看著來人。
麵前的男子著一襲臧海青的寬袖長袍,青色的底子上,以黑金線繡著的大片蓮花,長長的黑發隻以一根淡青色絲綢隨意紮在腦後,額鬢兩角,各自垂著一縷。
男子四肢修長,肩膀很寬,身材軒昂矯健,罩在這樣一身令人壓抑的青蓮長袍下,一眼既給人透不過氣的壓迫感。再看男子的臉,濃長的眉目深得像化不開的墨,細細狹長地飛入鬢角,鼻梁高峭,薄唇如刀,這張臉說不上有多英俊,但那股子陰柔之美,像一條噬人心的毒蛇,教人驚歎,也令人毛骨悚然!
原來這便是天香樓密室的男人,諸葛青蓮。
太後諸葛靜同父異母的哥哥,左相諸葛光義之子。
太後看著男子,冷豔的眼神多了幾分婉轉。
諸葛青蓮雖已滿四十,但歲月的痕跡並沒有過多留下,隻為他沉澱出更加成熟陰柔的氣度。
太後想想,她這個太後,也隻比他小兩歲而已。
“哥,你太偏心,你明知道靜兒也喜歡貓。”麵對兄長,太後諸葛靜也僅僅隻是個女人。
諸葛青蓮捏住太後的下頜:“難道你養著雪寶,不是為了阿夜嗎?”
兄妹之間的舉止,有些過分的愛昧。
被諸葛青蓮輕易看穿,太後嬌豔含笑:“哥把雪寶送給阿夜,哪知阿夜不喜歡,我替哥哥養著,又怎地是為了他?”
諸葛青蓮狹長陰眸裏,似毒蛇般的光芒沁人的骨髓。他噙著一絲訕笑,鬆開太後,掀開衣袍尋了張石凳坐下,自斟著宮廷玉液:“阿夜不是不喜歡,他隻是不喜歡我送的貓。”
太後嗤地一笑。
諸葛青蓮的目光裏,射出一道厲鬼般的光芒,順手將自己的妹妹拉扯進懷裏,當朝太後便就那麼順勢順依地坐在了同父異母的哥哥的腿上,諸葛青蓮將酒遞到太後嘴邊,太後一口飲盡,諸葛青蓮連笑容也是陰柔至極:“相比起來,我更不喜歡聽你叫他,叫得如此親密。”
太後嬌豔麵容上,露出不滿:“哥喜歡他,哀家也喜歡。哥不是說會依著靜兒嗎。”
諸葛青蓮又捏著太後的下巴,手順勢往衣裏滑去:“哥可以依著你喜歡他,但阿夜……隻能屬於我。”極其平靜的語氣,卻像是毒蛇吐著信子在脅迫著你,讓人不得不妥協和害怕!
太後不悅:“哀家乏了!”
諸葛青蓮捏住她的臉:“靜兒,是我太慣著你了嗎?別忘了,是我讓你坐上這太後之位……”他抬起她的臉,用一種如鬼般陰柔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諸葛靜死死咬著牙,露出不甘又埋怨的表情,忽然森森地嗬嗬一笑:“哥,我得不到他,你也得不到的……這世上,總有什麼東西,是你我兄妹都得不到的!你我嚐試了這麼多年,嗬,他甚至不惜傷殘自身,也要躲避你我的染指、似阿夜那樣心狠的人,哥哥你是無法征服他,這世間、除非他自己願意,才有人可走進他的心、得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