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注意到,布萊恩在經過夾雜著淡綠色的光芒洗禮後,胳膊上暴露在外的傷口正在漸漸愈合,腰上的匕首也是一分一分地自動退出體外。
沒人注意到這個異象,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布萊恩拈在指尖的靈魂水晶給吸引了。
“咳咳。”布萊恩重重咳嗽著,一幅瀕死的樣子,卻還要昂首道:“給我一個痛快吧!”
沒人在意布萊恩的話,對一個瀕死的人出手,還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把水晶弄到手。
在利益的驅使下,團隊的夥伴關係頓時變得脆弱不堪。眾人相互戒備著,誰也不敢搶先去取布萊恩手中的水晶。終於,眾人看著布萊恩頹然軟倒,手中的水晶拋落,跌撞翻滾著落入密草中,隻餘幾點光芒在草葉間閃爍。
水晶就落在布萊恩身前三米處,誰也沒有想過為什麼他掛掉前的瞬間還能把水晶拋出幾米。所有人都自動把一個死人從眼裏過濾掉,他們眼裏隻剩下水晶。現在,一切敢於搶奪水晶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
這夥人相互戒備著,目光不時地在一瞬間之前還是同伴的身上掃視著。現在,他們是敵人!
靜,極度的靜謐,一群人散發出的殺意竟讓周圍的走獸蟲鳥不敢發出絲毫聲息。相互之間對峙著,誰也沒有說話,但眼神都已經分明地表示出:搶水晶者,死!
對峙的氣氛在極靜中逐漸凝重,氣氛越來越重,當氣勢到達頂點時,終於有人抵受不住,虎吼著向身旁的人砍出一刀。微妙的平衡被他打破,牽一發而動全身,曾經的夥伴紛紛將手中的刀揮向對方,沒有憐憫,再無情誼。
“啊!”慘叫聲回蕩在林間,停在遠處樹梢的鳥兒被驚得揮動翅膀,撲棱棱地飛走了。
躺在地上的布萊恩的雙眼突然睜開一條縫,斜瞥一眼倒在他身旁的屍體。那是一個刺客,他滿身血痕,雙眼突兀地瞪著,到死時臉上都還留著不敢相信的神色。布萊恩知道他,他就是在他腰上捅了一刀的那個實力強勁的刺客。隻是沒想到第一個死的竟是他。實力最強,卻最早被殺死,難怪他這麼不甘心。
布萊恩聽著耳旁不斷的兵刃交擊聲和呼喝聲,暗自慶幸自己計謀見效。那水晶上哪有什麼封印,那夾雜著綠色的光芒是治療術的光芒。他賭的便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這種法術。不過說來也很險,在場的至少有一人知道靈魂水晶的功能,那麼他就一定知道若是沒有魔法師的幫助,靈魂水晶拿在非法師職業的人的手裏不過就是一塊顏色怪異的普通水晶而已!如果他理智一點,布萊恩的計策便不會奏效。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躺在他身旁的那個人就是現場唯一知道靈魂水晶功用的人,可惜的是,他的實力太出眾了,出眾到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向他出手,於是他在還沒來的急說出靈魂水晶的製約時,便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布萊恩斜乜這身旁那群打得正歡的人。盡管高興,但身周寒光閃動,如果被兵刃帶上一下也夠他受的了。於是一麵祈禱著,一麵興高采烈地看戲。不斷有人踩在他身上,時而還帶動腰上匕首,雖然痛苦不堪,但他已經知足了。
終於有一個刺客搶到了地上的水晶,但他一抬頭,正好碰上布萊恩的目光。布萊恩也懵了,這時候想閉眼已經來不及了。
那刺客抓著水晶愣了一瞬,指著布萊恩,剛想開口說話,背後刀光一閃,光芒投胸而出,跟著斜拉。喀嚓一聲,刺客胸口被剖成兩半。鮮血噴在布萊恩身上,但更多的卻噴到了水晶上。那刺客嘴唇蠕動數下,似要說什麼,卻無法發出聲音,最後兩眼大睜地倒在布萊恩眼前。未曾閉上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布萊恩。
在刺客被劈開時,布萊恩便警覺地閉上了眼睛。他再次感激那縹緲的大神們,隻差那麼一點他就暴露了,暴露的下場則是被憤怒的戰士們砍成一堆碎屑!
又是幾聲慘叫,場中能站立的人更少了。布萊恩偷眼看去,所有的刺客都被解決,剩下的隻是四個手拿大劍的戰士。看來戰士們很有默契,知道刺客在隱匿和逃跑上很有一手,於是首先便聯手處理掉他們,再來解決內部問題。
戰士們再度對峙著,但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出手。
“都住手怎麼樣?”一個戰士略喘息著說。“你們知道如何使用這顆靈魂水晶嗎?你們知道裏麵有多大能量嗎?我們都不知道。隊長是法師,或許他知道,但他已經死了。我們拚命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這塊不知道怎麼使用的水晶?不知道用法,它僅是一塊玻璃!”說完他向後退了一步。
“哼哼。”其餘三個戰士冷笑著,各自向後退了一步,以表誠意。其中一人冷哼著道:“不是我想打,而是你們逼得我不得不戰!不戰則死,我是在為我的命戰鬥,而不是為了這塊不知所謂的水晶!”
其餘兩人同樣聳聳肩,一副我們也是沒法子的樣子。
四人得到共識,但誰也沒有去拿那塊染紅的水晶。話都會說,但真話卻不一定都會說!四人默契地將水晶圍在中間,誰也不敢彎腰去撿。氣氛又顯得凝重起來。
密林間各類昆蟲極多,大大小小的,隨處可見。布萊恩在地上趴了半天,早有蟲子順著褲管、衣袖在體內進進出出,渾身早已麻癢不堪。這一靜下來,渾身的麻癢就想突然間放大了無數倍,很多沒有蟲子爬動的地方也是漸漸發癢,這癢慢慢波及到各處皮膚,慢慢地,似乎覺得內髒也開始發癢。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不斷地刺激著他,若不是眼前還有四個敵人,他已經跳起來大叫大嚷了。
布萊恩咬牙承受著這難言的滋味,一動也不敢動,偷眼看向四個戒備著立於一旁的戰士,幹著急卻又毫無辦法。
忽地腳脖子上一癢,一條大概二十幾厘米的爬蟲自褲管而上,雞皮疙瘩頓時隨著爬動而蔓延。布萊恩不敢回頭去看這是隻什麼蟲,隻是直覺告訴他是一條大蜈蚣。“神啊,不要阿,放過我吧。”布萊恩在心裏苦苦哀求,“不能再上了。喂,你爬到哪去了。媽的,希望隻是百足蟲吧,至少沒有毒。千萬不要咬啊。那不是棒棒糖,媽的!”
“啊!”布萊恩突然從地上跳起來,一臉痛苦地捂著胯下,另一隻手飛快地伸到褲襠裏,掏出一條巨大的蜈蚣。吧嗒,蜈蚣撞在樹幹上,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