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不遠處布設陷阱的辛西婭發出驚呼聲,腳步踉蹌地跌坐到旁邊大樹的樹根上。
“該死的!”布萊恩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他側頭看向翻身站起的辛西婭,心頭明了。襲擊他們的生物根本就在戲耍他們,在這一次次的戲耍中,恐懼和無力的感覺不斷地積累,或許這就是躲在暗處的生物的打算!
“去看她傷到哪了,順便把她扶過來,不用布置陷阱了!”布萊恩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心裏暴怒的情緒,“那該死的生物在戲耍我們,陷阱對它沒有任何作用!”
幸運的是,辛西婭遠不像布萊恩那般倒黴,她行動時的身體反應一點也不像受了傷的人。
“這裏好奇怪,摔在樹上居然都不疼!”辛西婭驚訝地述說她的感覺,而這一點,布萊恩早已知曉。
布萊恩撐起一個保護力場,以免外界聽到他的聲音。“你怎麼察覺受到攻擊的?”他從蛛絲馬跡中猜測辛西婭有躲過了一次襲擊。
“很奇怪的感覺,”辛西婭側頭回憶著,“在受到襲擊的時候,我都有一種仿佛腳下懸空,飛速下落的感覺。我是說,我的心……嗯,很難解釋,也非常難以形容。但是我敢肯定,前兩次我都有這種感覺。不過第一次沒有注意,剛才再次受到襲擊時才發現。”
“也就是說,隻有當受到襲擊的人是你時,你才有這樣的感覺?”貝蒂問道。
“大概是吧。至少這兩次是這樣的。”辛西婭也不太肯定。
“我想你們也都猜到了,襲擊我們的生物正在戲耍我們。我們應該趁這段相對安全的時間把它找出來。否則等它玩夠了,我們就死定了!”布萊恩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盡管他萬分不願承認他們三人扮演了老鼠這個角色,但這是事實,他不得不接受。
“我就是誘餌?”辛西婭聽出了他的話外音。
“嗯,隻有你才能察覺它的存在,並提供它的大概位置。”布萊恩臉色不變地說。不管辛西婭想不想得通,他都不認為這個主意有讓他尷尬的地方。
“好,我同意。”辛西婭毫不猶豫地點頭。
“可是……”貝蒂有些擔憂地道,“萬一失敗……”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選擇?”辛西婭逼視著她道,“失敗了大家都得喪命!”
貝蒂歎了口氣,退開兩步,不再言語。
“看你的了。”布萊恩正色說道。辛西婭重重地點點頭,同時身周光華一閃,已被布萊恩加持了防護魔法。
隨後,辛西婭走到一旁繼續布設陷阱,布萊恩動也不動地躺在一旁,所有精神都專注於辛西婭身上。貝蒂提心吊膽地守在布萊恩身旁,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辛西婭的舉動。
“啊!”貝蒂被擊打得飛了出去,落地後滾了幾滾撞在樹根上,驚恐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從雙眸中透出來。她很害怕,這種似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而又無處察覺的攻擊給她極大的壓力。
“嘿!”布萊恩忽然向一旁滾動,肋骨撞在糾結的樹根上,發出可怕的“喀喀”聲。“唔。”肋骨上傳來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即使如此,他的注意力仍有大部分都放在辛西婭的身上。
沒多久,辛西婭詭異地一折腰,似乎腰上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拉著撞向樹幹。隻聽得“嘭”地一響,其間還夾雜著她艱難的喊叫聲:“左邊!”
布萊恩積蓄已久的魔力狂湧而出,就在這當兒,撞疼的肋骨似乎更痛了,突如其來的尖銳疼痛幾乎打斷他的法術。但多虧法術是用瞬發的方式施放,等疼痛幹擾到他時,法術已然施放成功。
隻見一根直徑幾有三四米粗細的火柱猛地衝天而起,強烈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森林,一陣陣難以抵擋的熱量更是撲麵而來。被火柱包裹的空間,竟然顯露出藏在環境下的真實空間來。隻見一根成人胳膊粗細的樹藤倒掉在樹上,熾烈的火焰沿著藤身一路蔓延,所過之處,墨綠色的樹藤不斷化作焦黑的碳粉。剛開始時,樹藤瘋狂地扭曲,試圖壓滅火焰,但在一次強力的掙紮後,樹藤無力地垂下,再也無力反抗,安靜地讓魔法火焰把它燒成一堆焦炭。
火柱漸漸縮小,熄滅,隻在地麵上留下一個燒得漆黑的圓圈和一堆灰黑色的炭灰。
“成功了嗎?”辛西婭狼狽地從樹下爬起來。她距離火柱最近,本該受到嚴重的傷害,不過布萊恩的防護法術幫她擋下了絕大部分熱量,即便如此,她的發梢仍舊現出不正常的枯黃、卷曲。
“我想應該成功了。”布萊恩看著那一堆灰黑的炭灰道,“火焰燒到的是一根樹藤,你腳邊上那堆炭灰就是它留下的。如果燒成這樣都還沒事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
辛西婭用腳撥弄著那一堆炭灰,確定那隻是一堆純粹的無機物後,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貝蒂也過來了,低頭檢視那一堆殘留物。
“希望這片區域隻有這一根奇怪的樹藤吧。”貝蒂的話讓兩人鬆懈的心再次提了上來。
“聽天由命吧。”布萊恩苦笑著道,“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魔力,短時間我是幫不上忙了。”
貝蒂和辛西婭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裏的無奈。他們已經把生死交給了命運,或者說交給了運氣。
“我又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布萊恩閉上眼,眼角嘴角不停地抽搐,就連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這裏並非不能感覺到疼痛,有時候它還能給你加上好幾倍,不,是好幾十倍的痛苦!”
布萊恩說得很誇張,但是他渾身上下突然出現的痛楚越來越強烈,不光如此,那無邊的痛苦還變著花樣不停地折磨他,時而像針刺,時而像拉扯,時而像擠壓,時而像灼燒,布萊恩感發誓,就連死靈法術也沒有這麼誇張恐怖的效果。這絕對是能讓人永世難忘的經曆!
二女才聽他說完,就見他臉色變得毫無血色,滿頭滿腦的盡是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