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江羨林貼著江卿魚的耳朵喊了一聲,將她離散的意識拉了回來

麵前虎頭虎腦的江羨林活蹦亂跳的站在她麵前,想起她成鬼的時候康月潔說的給江羨林灌了農藥,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

"羨林"

江羨林被自己老姐忽然放軟的口氣嚇了一跳,趕忙退後兩步

"姐,我就是不小心弄丟了你的錢包,被扒手扒去了,回去拿壓歲錢賠給你就是了,你別嚇唬我,不準把我丟在火車站,我自己可回不去"

江卿魚回過神,四處望了望

丟錢包?扒手?

"今天是幾月幾號"

江羨林被江卿魚嚇了一跳,晃了晃身子古怪的看著她

"姐,你睡糊塗了?"

"我問你今天幾號?"

"臘月二十八呀,怎,怎麼了?"

"回家"

江卿魚背起手裏的包袱,抬腳要走,被江羨林給一把拉住了

"姐,錢丟了,坐不了公車,你想走著回去?這可是省城,幾十裏地呢"

"我去和警務員借點錢,你在這等著別亂跑"

江羨林雙手環胸"切"了一聲

"我都多大了,你別總把我當小孩"

江卿魚沒說話,當務之急,她必須快點回家,這個時候江元喬癱瘓在床,康月潔拿到江家的房產證後,任由江元喬吃不飽穿不暖,就把老頭子一個人晾在陰暗潮濕的北屋裏不見太陽,而在江元喬癱瘓期間,暗自慫恿江家幾個兒子過來氣江元喬,讓江元喬以為自己是真心對他,等領了證有了戶口,磨著江元喬把房子寫下她的名字

江卿魚還是有些怨江元喬對待一個外人都比對他們姐弟好。但是現在想想,江元喬窩囊一輩子,想自己作回主都不知道,到底該對誰好

其實姐弟二人和江元喬關係並不是很好,因為他們母親的意外死亡,是江元喬的疏忽,江元喬一直覺得,兒女靠不住,江老爺子去世時,隻有江元喬一個在膝下照料,他覺得天下兒女都和他幾個兄弟姊妹一樣,是討債的

"警務員同誌"

江卿魚氣喘籲籲的小跑到警務員身旁,最近火車上總是有扒手,警務員在車站蹲點,順便和乘務員一塊幫著乘客解決問題

"小姑娘,這裏人多,別亂跑,你家大人呢?"

不是她都二十了,看著像未成年嗎?

"警務員大哥,我的錢被扒手扒了,沒錢坐不了公車,您能不能借我點?"

"你家在哪?"

"清溪鎮,您放心,我給你留個電話和地址,您要是怕我不還,盡管去找我,我家裏有事,有點急,麻煩你了"

"你這小姑娘,不就是坐公車的錢嗎,用不著還"

警務員從口袋裏 摸出四分錢,兩個人八分,從省城火車站往清溪鎮有兩趟線,每隔半個小時有一趟車,走裏環要快些,外環繞路遠些,車價也不一樣

"謝謝您"

"別急,車上人多,都是回家探親的,清溪鎮又不少外出務工的,都走省城火車站出入,回清溪鎮就那麼兩條線,人多,把東西收好"

"我知道了,謝謝您提醒,再見"

江卿魚火急火燎的,拉上江羨林就去公車站點排隊,車空著,司機和售票員在車裏閑聊,江羨林從口袋裏摸出一張芝麻大餅掰開遞給江卿魚

"姐,你急什麼,回去咱爸也不理咱們,我沒考上省城的中學,估計爸又得數落我了"

江卿魚沒接,心裏急躁的不行

"一人四分,這是內環公車,經停站都在車牌上寫著呢,終點站是清溪鎮,看好再上"

江卿魚好不容易排到門口,拉著江羨林手裏的大麻袋拖上了車

"姐你急什麼?別拽我,新做的衣服,弄髒了"

江羨林絮絮叨叨個沒完,車子離開公車站點,往省城的大路上駛去

清溪鎮江家

"這人就這麼沒了,通知卿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