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睜開眼，祁赫笙那張絕色容顏直逼眼目。
然而卻跟平時高處神壇的他有些不一樣，眼眶泛紅，黑眸裏光點支離破碎。
尹沐汐不明所以的笑了下：“祁總您說笑呢，我隻是一顆您流連指尖把玩的棋子，怎敢對您生出什麼妄念......”
“我後悔了......”
祁赫笙驀然出聲，聲音澀的厲害。
尹沐汐怔怔地看他，沒參破他的意思。
“是我太過高估了自己，我比想象中的還要愛你，根本無法接受你的離開，也沒有辦法停下來不想你......”
祁赫笙的姿態在這一刻，甘願低至塵埃。
他抬手將尹沐汐肩側的衣襟拉好，動作細致溫柔，像是在小心翼翼對待一件珍稀的寶貝。
尹沐汐這會兒才逐漸回過心神來。
她伸手，用力將伏在自己身上的祁赫笙往旁邊用力一推。
人從床上驚惶地站起來。
看到祁赫笙也從床上起身，朝自己走來，尹沐汐直接對著他驚叫出聲：“你別過來，你就站在那兒，站在那兒別動！”
她理了理衣服，又將十指埋入發絲間抓了抓。
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
祁赫笙果真就站著不動了。
一雙如霧葛的眸子直盯著她。
卻也不想再藏匿真心。
片刻，尹沐汐緩了緩，依然難以置信的道：“你說你愛我？為什麼？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我，時時刻刻讓我拎起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說到最後，她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
祁赫笙沒有絲毫不悅，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這一直都是他積壓在心裏想說的真心話。
“是我錯了。”，他目光深邃地噙著她：“汐汐，我錯的很離譜，也很活該，你可以打我，甚至罵我卑劣，但我卻沒有辦法放你離開。”
“......”
尹沐汐有些無法理解地看向他。
因為，她不懂祁赫笙口中的愛。
她本來不願多說什麼，可有些話又覺得當麵講清會更好。
“好，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會突然喜歡我？”
為什麼？
這個問題，祁赫笙好像從未思考過。
或許是在她跟自己回外公外婆家時，他感受到了她身上與生俱來的如沐春光。
又或者是祁星落明明讓她腹背受敵，她依舊不計前嫌的幫她，救她。
甚至是唯一一個，以纖弱之軀對抗整個祁家，隻為幫朋友討回公道的人。
太多太多了......
又或許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起心動念了。
她就像是一團焰火，帶走了他秋風蕭瑟的曠野。
祁赫笙一時間無從出口喜歡她的準確理由，卻也沒理由不愛她。
見祁赫笙沉默，尹沐汐蹙著眉，淡漠看他。
“其實，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也根本不會愛。”
“真正好的愛情，不是消磨彼此的棱角，而是相互促進，共同扶持，拿著一顆真誠的心去煨，我隨便說的每一個點，你身上都不具備。”
尹沐汐按照自己對愛情的理解，說與他聽。
祁赫笙唇線漸漸拉直，紅透的眼眶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感。
他說：“剛才你描繪的那些，我曾經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