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已經度過了千年的時光。
當周漁從噩夢之中醒來的時候,他的心中隻有驚恐,絕望,以及無盡的悔恨。
周漁並非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穿越者,他本來是二十一世紀生活在中華帝國之中的一名少年,然後意外穿越,來到了雲鼎九州的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仙人的世界,也是一個戰爭世界。
在這個世界之中,仙人們以東神州為最後的據點,同妖魔,羅刹,佛陀以及其他生物,在雲上的九州之中展開了一係列戰爭,不同的物種,不同的生物,爭奪著九州的霸權。
追求最終能夠定鼎雲上九州,成為九州之上真正的霸主。
周漁來到這個世界之中,成為了一名采花賊的徒弟,後來自己的這名采花賊師父死了,死前給自己弄來了一枚寒山佩,於是周漁進入了道寒山之中,成為了一名修士。
周漁很快的就在寒山之中嶄露頭角,作為一名天才修士,他也被投入到了戰爭之中。
漫長的戰爭幾乎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最後,仙人們企圖用賭上一切的勇氣,發動了“最後一戰”。
在“最後一戰”之中,仙人們如同雨水一般的從空中落下,仙人們的戰爭失敗了。
東神州被妖魔與佛陀瓜分,但人類並沒有屈服,幸存下來的的人類做出了殊死抵抗。
周漁作為幸存下來的仙人,帶領著人類抵抗軍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抵抗軍踏入了陷阱,無處可逃的周漁戰鬥致死,獸爪穿透他的胸膛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周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對於死亡這個結局,他等的太久了。
在“最後一戰”失敗之後,人類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之後的抵抗戰爭不過是絕望的回響罷了。
隻不過是人類在絕望的驅動之下,做出的垂死掙紮。
周漁看到了人類的終結,人類作為一個物種,在千年的戰爭之中幾乎被滅種,據說在大聖州的妖魔們已經立法,將人類劃為瀕危物種,關養在動物園之中公開展覽了。而食用人類也成為了禁止事項。
人類淪為了被圈養了牲畜。
世界已經沒有了希望,死亡對於周漁則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能夠死在戰爭之中,就是莫大的幸福。
可在死亡之後,周漁卻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
【我是沒有死掉嗎?是被什麼人救了?還是被抓到了?】
在黑暗之中,他的眼淚決堤一般的流淌而下。
【我為什麼沒有死呢?為什麼就是不讓我閉上眼睛,安心的死去呢?】
【在這個絕望的世界之中,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唯有悔恨啃噬著他的心靈。
如果自己當年能多做一些事情,早一些做出改變!
如果自己能夠挺身而出多一些擔當,如果自己能夠做的更好。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一切能夠重來。
世界會不會不一樣?
人類會不會還有希望?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最初,周漁是以一個局外人的心態看待這個世界的,他隻是單純的渴望著仙人們飛天遁地的力量,羨慕著修士們的力量。
可隨著戰爭的開始,周漁開始將自己看作是世界之中的一份子了,他隨著師長們一同參與戰爭,看著戰友一個個的死去,他見過崇高的犧牲,也見過卑劣的背叛,周漁從一個普通的仙人慢慢的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戰爭持續了一千年,周漁在死前,已經是具有元嬰修為,可就算如此,他也無法扭轉大勢。
仙人們依然失敗了。
大約五分鍾之後,周漁便擦幹了淚水,哭泣無法解決問題,如果依然活著,那麼就要繼續戰鬥。
他開始觀察四周,手指抹過左眼,微弱的靈光閃過,目明術展現出了其應有的效果,黑暗再也無法遮擋周漁的視線了,在黑暗之中,世界對他顯現出真實的輪廓。
這是一個普通的竹樓,房間裏的擺設同樣簡約的很,身下的一張竹床,一套桌椅,桌上擺著一盞老舊的油燈。
除此之外,房間裏別無他物。
點亮了油燈,散去了眼中的道術,周漁開始在搖晃的燈光下觀察著自己所處的房間。
這是一座簡單的小竹樓,房間裏沒有多餘的擺設,這種簡單的風格就像是自己在寒山上學習時候的單人宿舍。
寒山!
陡然,一道閃光在周漁的腦中劃過,他快步走到了窗邊,拉起了竹簾,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透過深淺不一的黑暗,周漁看到了熟悉的天水湖,黑暗的遠方是熟悉的竹林,以及從風中吹來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帶著寒意的冷風裹挾這湖水的甜味,迎麵撲來,讓人忍不住會深深的呼吸,這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