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在聚集,轟轟隆隆的雷聲在頭頂上回蕩,將沈豐從紛繁的思緒中拉回。他瞥了一眼那把十年前刀光森寒,如今已經鏽痕累累的匕首,它還一直插在他的胸口,隻是,當初的那具屍體,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壯小夥。
滾滾的雷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聚集,不到十分鍾,便黑沉沉地壓在了大樹上空,雷雲邊緣,時而可見銀光遊動。
“毀滅天雷在這個時候成形,難道真的要就此失敗嗎?”沈豐低聲歎息,眉頭已打成了結。
以他現在的處境,最好的辦法是立馬隱遁身形,讓身後的大樹來承受這天雷,而他,雖然會損傷很多元氣,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如果這時讓大樹來承受,那麼天雷絕對會直接結束掉這個剛剛生起了一絲生機的小家夥,那他真的要一命嗚呼,形神俱滅了。
去留之間,沈豐猶疑不定。
當那第一道天雷力劈而下的時候,沈豐猛然驚醒。
“那就拚了這把老骨頭吧,困我在此,再多活幾年也無益,索性痛快賭一回!”
沈豐對天一喝,傲然而立!
袖袍一揮,隻見那大樹樹枝自動斷開,急速地向上飛去。那樹枝一人多粗,迎上天雷,撞在了一起。天雷威力實在太大,樹枝瞬間被劈碎,木屑四處飛灑,小一點的直接燃起,形成一個個小火球墜落地麵。
劈過樹枝,那天雷力道倒是稍減,但仍舊不改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繼續向下劈來。
一人多粗的樹枝接連著飛入空中,去迎接那力劈而下的天雷,在第八根被劈碎了之後,那第一道天雷終於消散了。
而此刻,地上已經是火光四起,大樹周圍的雜草已經被燒了起來。
“該死!”
沈豐罵了一句,抖了抖袖子,帶起一陣陰風,將那些在地麵上燃起來的木屑和雜草托入半空,直到它們燒成灰燼。
做完這一切,沈豐並沒有時間休息,第二道天雷已經來了。
沈豐這一次直接揮出八根樹枝,一截接一截地連在一起,數百米長呼嘯著騰空迎上……
毀滅天雷一次十道,而現在沈豐已經接下了八道,再接下兩道,沈豐就成功了。可是,現在看看那棵大樹,除了主幹外,就剩下還捆著盧義的那一個分枝了。而且就那主幹,也已經被沈豐在抵禦第八道天雷時截掉了一大半。現在已經沒剩下東西可以再拿來用了!
其實最好的抵禦方法是讓天雷自己去劈,大樹分枝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加起來,成百上千的,反正十道,它一次能劈的也就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像十年前的那一次,盡管受了些損傷,但卻沒有傷得如此慘烈。
這十年間不單單就出現了那一次毀滅天雷,幾乎每三年一次,算上來也已經經曆過了三次了,盧義也在樹下,他也同大樹一起經曆了三次的天雷,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這是剛剛出現第一絲生機之時,也算是他生命中最為脆弱的時候,任何一點損傷他都承受不起。
所以沈豐才要如此費事的來保全他!
毀滅天雷還剩兩道,沈豐怒目而視。
“今天,老夫要親自迎接一下這毀滅天雷,看看你能耐我何!”
話落,他已飛身衝入半空,隻見他雙手撐起,在頭頂上方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弧形氣罩,氣勢如虹地向著第九道天雷迎了上去。
天雷力劈而下,與氣罩一經接觸,大部分力量便被分散開去,隻有少部分與沈豐直接相衝撞,但即便如此,那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
沈豐不斷被那天雷的力量往下壓,所布置的氣罩也一點點地開始變薄。沈豐不斷地輸出力量加固,他要做的,是讓天雷不要襲擊到大樹,所以,他不能有絲毫地逃避,他必須阻止全部天雷,一絲也不能讓它從身旁溜過,否則,他的努力就全部化為烏有了!
眼看便要被天雷的力量壓到到樹幹上了,沈豐身子再度一振,使出全力抵抗。一時間,沈豐與天雷便僵持在距大樹不到百米之處的空中,氣罩在減淡,但天雷的力量也同樣在變小。
這半空中的僵持,到底誰能占到上鋒?
如果是沈豐勝了,那麼這一擊他算是保住了盧義,但如果是天雷勝了,那麼第一個危險的就是沈豐自己。
雙方的力量都在強烈地對抗下急劇地減弱,沈豐的額頭不斷滲出汗來,他已經有些不支了,隻聽他一聲悶哼,手上的氣罩便被天雷破開,那殘餘的力量直接從頭頂上降了下來,砸向了沈豐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