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義一遍一遍地吐納,雜念漸漸摒棄,心神也沉浸得更深,很快便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誰也沒有看見,盧義胸口內一股淡藍的光芒散發出柔光。
盧義沉浸得越深,周遭天地靈氣便湧動得更快,呼呼地直衝著他而來。月光下,一大片天地靈氣像雲彩般飄來。一股一股的靈氣,爭先恐後地鑽進盧義的身體。身體外呼呼聲一片,身體內也呼呼聲一片,洶湧地奔向丹田,發出“劈裏叭啦”的聲響。
盧義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快樂和滿足,這種充盈的感覺讓人不想停下來。漸漸地,盧義眼前出現了一個藍藍的光芒,在經脈中四處遊蕩,盧義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隻見它在右肋下出現,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經脈一路向上而來。盧義試著將它逼回去,或者將它往身體的大經脈內推動,它卻毫不理會,一如既往地向著它原定的路線行走。而且非但逼它不回,更讓盧義驚訝的是,那團藍藍的光芒,還不斷爭奪盧義吸納來的真氣。剛開始還好,它隻是吸收一些小經脈附近的,但後來卻越來越貪婪,那些小經脈內的真氣已經不能滿足它的大味口,此時它發出的吸附力越來越大,直接將幾條體內大的經脈裏的真氣也牽引過去,一下子得到那麼多的真氣,那團藍光越加地變得明亮起來。而它似乎也感受到了好處,變本加厲起來,最後直接把吸附力延伸到丹田外,切斷了真氣進入丹田的路徑,將真氣運行路線改道到了它身上。
盧義一看這家夥這麼不知足,不由咒罵起來,莫名其妙地潛進自己身體不說,居然還跟自己搶起來真氣來,而且還一點也不留給他。這下盧義可承受不住了,運起丹田真氣,想要將它逼出體外去。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真氣一碰上它,便立刻被它毫不猶豫地吸了個幹淨,一點也沒有殘留下來。盧義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如此反複又試了幾次,都一樣如泥牛入海,連半點作用也沒有見到,而且剛蓄集起來的真氣又給耗掉了大半。
盧義當場就生出一種悲壯的感覺,就像派了一支雄壯威武的軍隊出征,結果剛上戰場,便被打得一敗塗地,一個生還的也沒有。雖然這種感覺很讓人不舒服,便盧義卻又無可奈何,隻盼著它吸飽了之後就會離開自己身體。
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盧義,此時此刻,也隻好如此安慰自己了。
吸了不少真氣的那團藍光泛出更加明亮的光芒,漸漸地往上而去,來到了盧義胸口,看它的運行方向,似乎是想出去。盧義心下大喜,估計再過不了一會兒,這家夥就會離體而去了。
盧義所料沒錯,它還在上升,當它升到盧義喉嚨底下時,盧義的心也隨著它提到嗓子眼上,看來它就要出去了!
然而那藍光行動卻出乎盧義的預料,當它發現真氣越來越密集,便一直向上行,本來也是要走出盧義體外的,但當它行到喉嚨底下時,卻意外地發現真氣開始稀薄了,越往上越少,便悄悄地往下退了些,一直退到胸口就停住不動了。盧義等了一會兒,但它仍舊靜立不動,不免大失所望,本來已經沒有指望了,心裏歎了口氣要放棄希望時,它卻在這時又動了起來,緩緩地又開始往上移。
盧義也猜到了它的行動是受真氣吸引的,便更加賣力的吸納天地靈氣,隻求越來越多彙集過來,它便跳出去了。身上跟著這麼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天天跟自己搶真氣,再練個幾百年也不見得會有進步,說不定丹田內那不多的真氣,到時候還得被這不知足的家夥奪了去。
那藍光緩緩地升了上去,盧義的心也跟著再次懸了起來,這一刻,盧義真實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天一萬年。眼看著那藍光一點點走過了喉部,盧義不由暗鬆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慶幸,就見它又退了回來,還是退到了剛才胸口處。盧義立刻為之氣結,恨不能鑽進身體內把它狠狠地虐上頓,再將它拖出來扔得遠遠的。
那藍光如此反複上下移動了好幾次,最後似乎找到了最佳平衡點,便停在他胸口處,輕輕地浴在真氣裏旋轉。
一開始,盧義用真氣逼它,不但逼不走它,反而還將那些真氣吸收了,現在又用大量的真氣引誘它,這家夥倒好,來回晃悠著就不出去。威逼利誘好像對它都沒效,盧義終於沒有了耐性,隻能任由它而去。
那藍光不斷地吸納盧義聚集而來的真氣,最後變成一顆溫潤光滑的圓珠,冰涼如水,湛藍湛藍的沁人心脾。
它終於停了下來,不再和盧義搶奪。盧義暗鬆了一口氣,引導真氣入體,一試之下,心頭大怒,周圍根本沒有多少靈氣了,這家夥才知道讓出一條道來!
盧義大為光火,緊緊地盯著那轉為藍色珠子的家夥,它的一舉一動,盧義一刻也不敢放鬆。
它是什麼時候進我身體的?盧義迷惑不解。突然感到胸口處傳一陣痛楚,凝神一看,那家夥正在衝撞著胸口的經脈。
它,不會是要從這兒出去吧?
盧義大為震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隻一遍一遍地承受著它不斷衝撞帶來的痛苦,他幾乎能感覺到經脈越來越接近破裂邊緣。盧義隻痛得渾身直冒冷汗,下意識地調動真氣抵抗,不過對那藍色的珠子卻沒有半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