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天被席盛提著脖子置於胸前,向內的一隻眼虛眯,時不時觀察著席盛,向外的一隻眼,則圓滾滾地盯著盧義及席騰、席力三人,那席家兩兄弟不斷暴漲的實力讓他瞠目結舌,這兩家夥,現在吸去的可是自己苦修上百年的心血啊,想想就讓人心疼。鶴天無力地耷著長長的下嘴殼,嘴裏“咕咕噥噥”地發出說不清什麼情緒的聲響來。
席盛覺得手背微涼,怕鶴天搞鬼,低頭瞄了瞄,隨即嫌惡地威脅道:“你要是再敢流口水,就不要怪我扯斷你的舌頭!”
這個恿貨,一看就是魯莽之人,這種事情肯定是幹得出來的。鶴天想想就覺得脊背發涼,尖尖的紅嘴趕緊閉得嚴嚴實實的。再定睛看盧義,那小子已經軟綿綿如一堆敗絮,一臉死灰相,估計也活不了一會兒了。對於那些時不時衝擊身體的氣流,他現在除了身體無意識的顫抖外,連哼哼的聲響也發不出來了。
而席騰、席力的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席騰實力雄厚,本就高於席力,再加上從盧義體內吸得的真氣比席力要多,現在更是高出了他一大截。戰鬥到現在,盧義整個丹田已經全數被席騰攻占,而席力,已經被排擠在了在外圍,但他並不死心,將真氣凝為極細的一股鑽進席騰的真氣包圍圈內,偶爾還是能吸到一些的。然而現在的席騰可說是極不容情,在爭奪晉階的誘惑下,哪記得還有份兄弟情義在,當下便將席力那鑽進去的真氣也一並驅趕了出去。來一次,趕一次,將席力像趕蒼蠅一樣四處亂轟,同時如附骨之蛆般牢牢占據著盧義整個丹田,真氣裏三層、外三層,重重疊疊將丹田圍得跟城牆似的,任你什麼蒼蠅蚊子的,一律不給機會進!
麵對二哥那銅牆鐵壁的防守架勢,席力這會兒是半點也插不進去了,真氣隻能在二哥的防禦外無奈遊走。席力氣得臉色鐵青,口中加力,狠狠一口咬在盧義脖子上,就像咬在二哥的脖子上,這才微微地讓自己順了一口氣!
席盛微蹙眉頭,憑著心神在盧義體內的全麵監控,他已經發現那金丹已經再去掉了一半,所剩不多了,而此刻的二弟席騰,那渾身所散發的氣勢,已經隱隱有了與自己比肩之勢,如果再讓他吸下去,會不會超越自己,會不會待會兒搶奪那寶物,連自己也會被排除在外?
鶴天盡收場中四人情形,對於席盛的反應,自然逃不出他那隻微閉的銳眼,眼珠一轉便猜中了他心中所想,隻是自己也陷入矛盾之中,不知該如何應對了。他既希望席盛衝上去,又害怕他衝上去,那顆紅珠的實力,到底如何,他也隻是知道比自己強不少,但能不能強過眼前這三人的聯手,倒是說不出來的,如果那紅珠隻能對付其中兩人,那把這席盛激得衝了上去,無疑是化解了他們三人的危機,還為他們創造了提升的機會,同時也自斷了自己的活路。一時之間,他也無語,隻能靜觀其變了。
盧義體內那顆金丹已經全數化為液態真氣,沒留下一絲半縷,都被席騰吸納了去。剛才還多到愁得沒處安置的盧義,現在又變成了一個空無一物的窮乞丐了。不斷被幾人翻來覆去折騰,盧義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狀態,隻覺身體飄飄忽忽,在天地間遊蕩,不知是在何方,忽見眼前熟識的人影飄過,父親、兩位沈爺爺,任自己一遍遍嘶聲呐喊,可他們都不曾停留,隻默默從身邊而過,飛向遠方。盧義迷芒地站著,不知該去何方,任風把自己吹得飄起來,飄到哪裏是哪裏。不知自己在風中已經飄了多少時間,盧義終於停了下來,隻聽一陣一陣海浪拍岸,盧義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幕,多麼像置身於夢中!盧義四下張望,期待著那身著天藍色長袍,一支玉笛在手的老人。然而那老人卻不再出現,隻有那明月潮水一如當初,盧義坐上一塊岩石,心頭悵然若失……
那席騰,得到了盧義體內金丹的真氣,心頭極為高興,一步步計算著自己暴漲的實力,從九級初階,跨入中階,畜積、穩固,再騰地又跨出一步,進入高階,畜積、穩固,那龐大的能量供給,他甚至能感到同樣大小的金丹再來上那麼小半粒,他立馬就能突破到巔峰了,然而盧義體內的金丹最終還是被吸納一空,那火熱的希望終究還是被潑上了冷水。雖然他極度失望,可也不得不撤回真氣,此刻盧義體內已經再也沒有可以挖掘的真氣了。
無巧不巧地,席力那在外圍遊蕩的真氣,正好發現二哥的包圍圈鬆了個缺口,不明所以然的他,心下頓喜,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占領。席力一往無前,占地越來越廣,甚至開始衝上前去將二哥的真氣往外擠。席騰的真氣一旦受到推拒,立刻下意識地反撲,兩兩相遇,又發出強悍的碰撞。那席騰實力大增,根本不懼席力,而席力呢,則見到二哥那暴增的實力,心中驚異之餘,更是極為渴望,見到機會,便一副不管不顧的姿態,悍然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