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義抬頭看那洞口,夜色已經降臨,不由擔心起鶴天來,在這茫茫的森林中,不知他能不能找到方向。
自從被這寒冰困住,盧義已經在這裏掙紮了兩個時辰了,可根本沒有辦法脫困。盧義也曾試過,將那噬魂火祭出,煉化冰塊,可是結果卻跟上次一樣,火燒得越大,那冰反而凝結得更加厚實,溫度也越加冷冽。這要命的寒冷,讓盧義身體很快變得冰涼,漸漸開始由外而內凝結,也漸漸讓盧義的意識變得淡薄。
鶴天時不時清唳一聲,在這空曠而清冷的夜色中,顯得那麼的孤獨無助。他無奈地看著盧義身上,由寒霜到結冰,越來越厚,最後將他整個人都封在了冰層之下。
而鶴天的雙翅,也因為磨擦而褪盡羽毛,皮肉裏鮮血不停往下滴,可他不但沒有給盧義帶來一絲溫度,反而讓自己的身體也越加寒冷,薄薄的寒霜,也開始在他的身上結起……兩座冰雕,在這夜空裏,迎著明月清風,閃著晶瑩的寒光。
夜色裏,帶血的羽毛被風吹上了天,飄飄蕩蕩飛向遠方。那冰雕裏,一縷紅光如吐著腥紅芯子的毒蛇,輕輕地從鶴天身上聚起、探出,從那厚實的冰塊間穿過,如入無人之境般將目標伸向了盧義。
那芯子小心地向盧義靠近,輕輕地繞著他的身子探查,如此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它終於敢向盧義靠近了,不過它仍舊十分小心地靠近,一點一點,不急不躁,每一次小心地試探,它都會弓起身子,確保有足夠的退避空間。就這樣,它越來越接近盧義的身體了。
一切正常,沒有任何阻礙和意外,它順利地鑽進了盧義的體內。紅光開始在盧義身體上散形,從頭到腳,那紅光越來越盛,最後從那身體裏,發出一個興奮而憤恨的聲音:“終於還是被我占領了,這一次,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那光芒越加盛大,從遠遠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啊~~~”
一聲極其淒慘的叫聲在這寧靜的夜空裏回蕩,嚇得幾隻鳥雀“撲楞楞”地拍著翅膀飛上夜空。
隻見那紅光像是蝸牛的觸角碰到了危險,陡然往回收縮,一瞬間便化為小小的一團,瑟縮在寒冰的一個角落裏,而隨著那紅光的退卻,一道比寒冰更冷的能量湧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蠶食了剛才紅光占領的地盤。
紅光抖索著,從它的冷氣一出現,他就立刻認出來,這,就是當日那一道讓他惹來毀滅天雷的能量。當日他為了擺脫那股冰寒能量的禁錮,使盡了全部的力量,沒有想到,今日他重又遇上。更何況今時不比往日,那毀滅天雷已經讓他已經受了極大的創傷,如今真要被它纏上,恐怕再無逃生之機。
此時此刻,他盡量將自己的身體壓縮成一小團,以期能避過那能量的探查,但是,很不幸的,那冰寒的能量,卻是直直地向他湧了過來。一步彎路也沒有走!
紅光立刻像一隻受到侵犯的貓,陡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同進豎起了全身的毛發,試圖嚇走入侵者。然而他的這一招,卻對那能量毫無效果,任他擺出多麼強悍的姿態,那能量仍舊一往無前地湧來。
“嘭!”
紅光被那股冰寒的能量撞得翻了幾個跟頭,光芒立刻弱了大半,看來是受了不輕的傷,果然,那紅光之上,漸漸籠罩了一層冰霜。眼見那冰寒的能量又要衝過來,紅光一聲嘶叫,帶著淩厲的破風聲衝破寒冰,逃入茫茫夜色中。
那冰寒的能量卻沒有追出去,隨著能量流遍那冷硬的寒冰,就見那寒冰化成一灘清水被那能量吸收一空。
而在遠處的坑洞中,隨著“哢”的一聲碎裂聲,困住盧義心神的寒冰也自動碎裂,盧義心神,委頓地倒在地上。
蒼茫的天地間,月光灑下清輝,將這一片天地籠罩在祥和安寧的氣氛中。隻有那一道流浪的紅光,在這片古老的森林上空“嗚嗚”地盤旋……
盧義的心神,到了後半夜才蘇醒過來,借著明月,他飛速返回自己的肉身,路上風景雖好,可他卻無心觀賞。
一陣清光閃動,盧義的心神,已經回到身體內,他一骨碌爬起來,扶起倒在地上的鶴天,隻見他雙翅已經被磨得皮肉綻開,他一伸手,抵住鶴天的丹田,一股柔和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入鶴天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