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天夜裏,鶴天悠悠然醒來,他看了看窗外,已經漆黑一片,而在昏暗的燈光下,一襲白衣的盧義正坐在桌旁捧著一本磚頭厚的書籍認真地研究。
鶴天沒有開口打破沉默,隻靜靜地想著心事。
盧義沉浸在醫書裏,一時也沒有察覺到鶴天已醒。自從上次看到熊王為鶴天醫治時的精妙手段後,對治病之道就變得興趣盎然,當天出了練功室,便向熊王借了幾本書來研究。不過沒過多久,盧義就被這書中的一個難點難倒了,左右想不出個答案來,心情便開始浮躁了。而跳出書本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查看一下鶴天的情況,一聽到鶴天的呼吸,盧義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鶴天,你醒了嗎?”盧義輕輕地問道。
“早醒了,看你一直盯著書,才沒叫你!”鶴天也不再躺著,翻身爬了起來,咧著長嘴大笑。
盧義看了看窗外,見時間尚早,倒對鶴天聊了幾句,出門找熊王看看鶴天的狀況。
熊王哈哈大笑著跟著盧義前來,細細地把過脈,確定鶴天已經沒事了。
盧義立刻放下心來,三人坐在房中聊得正歡,就聽轟轟隆隆的腳步聲到,熊王的眉頭,輕輕一蹙,不由歎道:“唉,盧小弟,你說熊也這性子,成天大大咧咧地,哪裏有個當頭的樣子,看來,我還得給他加大壓力,到時盧小弟可得從旁多幫點忙。”
熊王這一句話說出來,盧義差點沒把茶水噴到他臉上,一想到上次熊也嘴裏塞滿藥材,兩行鼻血再流回口中的情景,不由有些發苦,可熊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為自己幫忙,算來自己也應該有所回報才是。
盧義隻得訕訕地應喏。
熊王的氣色是好看了,可背後熊也的一張臉就不太怡人了。隻見他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湊到盧義麵前,氣呼呼地說道:“好哇,這回讓我逮個正著,我早就疑心你們兩個狼狽為奸了,今天總算讓我抓到把柄了。我就說怎麼回事,每次我不肯練功的時候你小子就來了,原來你們早就合計好了算我!”
熊也如此大的鐵帽子當頭蓋了下來,讓盧義和熊王都覺臉上尷尬,但熊王立即沉著臉冷喝道:“也兒,你這是什麼話,怎麼把我們說得跟奸徒似的,我們還不是為你好!”
熊也一下子被嗆得沒了話說,不過心裏一百個不願意聽,尤其是那句“也兒”,怎麼聽怎麼不舒服,都七八十歲的大老爺們了,站起來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還被稱作“兒”,心裏被占了便宜覺得老大不痛快。不過熊也是不敢回駁的,指不定這老家夥又使出什麼招數來折磨自己,最毒的就是一惹惱了他,立刻斷了自己的酒水葷腥,好幾天裏沒有像樣的食物,用熊也的話來說,那種日子裏,吃的是比豬食都不如。
熊也這一釘鈀打下來,立即打到了硬樁子上,不由有些悻悻,他那兩隻滾圓的眼睛,立刻鎖定了還一臉尷尬的盧義,話鋒一轉,矛頭已經轉了方向。
“你老實說,上次雅月的事,你是不是真有辦法幫她化形?”熊也指著盧義問道。
盧義訕訕道:“誰……誰說沒有了,要不是雅月臨時走了,恐怕現在早變回人形了。”盧義說這話,現在他其實是頗有信心的,從當初雅月的修煉速度,到親眼見到熊王的醫術,如今已經又過了一年,他相信此時是真的有辦法讓她重現人形的。
“哼,你就吹吧,當初要是你們有辦法,她就不會還沒化形就離開了。你說,這麼對不住兄弟的事情,你要怎麼彌補?”熊也不以為然,死磕著盧義不放。遇上熊王那種老家夥,他是認了栽,可盧義就不同了,哥們好說話,熊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讓盧義出點血。
“呃,這個……”盧義立刻向熊王投去求助的眼神,他也看得出來,這熊也是誰也不懼,卻偏偏對熊王又畏又怕。
可熊王卻當作沒看見,而鶴天卻偏又那麼有興趣地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盧義一時之間,倒想不出怎麼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