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在雷霆購物中心前方，已經聚集了八台執法機器人和二十多名警員。
伴隨著十二缸引擎的怒吼，海藍色的跑車停在雷霆購物中心大門前，剃刀型車門向斜上方緩緩打開。
走下車的瘦高男子麵色蒼白，擁有一雙狹長的灰色眼眸，模樣頗有些弱不禁風，看起來完全不像警察，更像是常年坐辦公室的文書。
“肖警長。”兩名警局新丁走上前來，恭敬地對剛剛下車的男子打招呼。
“嗯。”肖瑞漫不經心地舉起骨節突出的瘦長右手算是應答，然後凝視自己前方這棟長期無人問津的爛尾樓，直入主題地問道：“壞掉的執法機器人在幾層？”
“四樓，我們已經封鎖了現場，您要不要去看看？”其中一名小警察說道。
“廢話，你覺得我是來幹什麼的，野餐嗎？”肖瑞說出和他文質彬彬的外貌完全不搭調的粗魯發言，然後大步跨過警戒線，走進遍布灰塵的購物中心。
才剛走進空空蕩蕩的建築，便聞到一股隱約的血腥味道。肖瑞微微皺起眉，徑直上到三層，走向地上那攤觸目驚心的血泊。
在血跡的旁邊蹲著幾名技術人員正在采集血樣，肖瑞近距離注視著這些血跡：不必多說，如果這些血都是同一人所流，受傷的人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也不能排除是由兩人或者更多的人流血的可能性，還可能是某種大型動物，不過……
他盯著血泊正中央，混凝土地麵上的那道巨大切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釘穿的痕跡，足足有一米深。以人類的力道，就算再怎麼拚命也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動物造成如此破壞的可能性同樣很小，就算是大象應該也弄不出這種痕跡，能造成如此傷害的，大概也隻有……
“機器人？”
肖瑞下意識地喃喃自語，掏出銀色外殼的手機給下屬的技術員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失蹤的或者失去控製的執法機器人，順便調查一下大型工廠有沒有機器人丟失信息。”
“交給我吧，SIR。”對方爽快地答應。
肖瑞掛斷電話，對正在采集血樣的技術人員說道：“盡快檢測這些血液的DNA，出結果之後給我一份報告。”
隨後，他低下頭，跟隨地上細小的血滴緩緩前進。
不出所料，細小的血線從血泊一直延伸到通向四樓的階梯，從血滴之間的距離來看，滴血的人應該是在奔跑，或者是在大步向前。總之速度絕對不會慢。
“大量失血的情況下還能跑得這麼快，這貨真的是人嗎……”肖瑞若有所思地走上樓梯。
——如果是正常人，流了這麼多的血之後，別說是跑步了，估計連爬都爬不動，但是這個神秘的家夥，顯然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想到這兒，他瘦削的臉上隱約浮現一絲笑意。
——自己之所以會成為警察，是因為小時候推理小說看太多，抱著“想成為一名偵探”的念頭幹上這一行。結果一直混到警長，也沒遇到任何類似推理故事的案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一些打架鬥毆盜竊搶劫的小混混，那些粗陋的犯罪手法根本毫無技術含量可言。而且就連普通的殺人案都變得極其罕見，等上幾年都不一定遇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