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那天,校門口的樓梯上站滿了人,茫茫人海中添了許多陌生的麵孔,還有身旁陪伴著他們的家長。我記得我剛來那天,隻有李叔陪著我,在落花,也是如此。
我望著樓梯上的人群,出了神。
“你在這兒站著幹嘛呢?”有個聲音悠悠入耳。
我轉頭一看,是李曉妮。
“看美女啊?”
我搖搖頭,回答:“沒有啊。”
“那就走啊,馬上開校門了。”李曉妮踏上台階,我楞了一下,不知所以的跟在她旁邊。
“這個學期東航收的人有點多。”李曉妮一邊走一邊對我說。
“為什麼?”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我一頭霧水。
“你看。”李曉妮把頭扭向一邊,示意我看那邊,我順著她的方向看去,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
在上次牛奶被黃國的兄弟圍住的那個死角小操場的外圍,修建起了一棟新的教學樓,那裏原是一些瓦房的殘垣斷壁,都是九幾年的老房屋了,因為沒有人管,便一直廢著,這些都是安煦告訴我的。
新的教學樓似乎修建的很倉促,連外牆瓷磚都沒有,樓層內外都是一樣顏色的水泥,在學校裏顯得有些突兀。
教室裏,大家都在討論著新教學樓的問題,我沒什麼興趣,便趴在桌子上。
“這回慘了啊。”有人叩了叩我的課桌。
我抬起頭,原來是安煦。
“怎麼了?”我問。
“北九那邊的中學要分一部分學生過來湊齊新教學樓的人數。”
北九就是東航河對麵的一個小鎮。
“然後呢?”分過來就分過來吧,難道那些人還能翻天不成?
“你不知道,北九那間中學的學生才叫真正的黑社會,我們學校的這些二流子根本比不了,你說那些人要是分過來還有我們的機會?每天不‘加餐’就不錯了。”安煦一本正經的說。
我很少看他這麼嚴肅認真過。
“那怎麼辦?”忽然覺得我有些沒用,一直以來都是安煦在幫我撐麵子,而我幾乎就沒有幫過他什麼,反而一直在給他找麻煩,雖然我知道有時候隻要忍一忍就可以少件禍事,但我覺得以我現在的脾氣,你罵我可以,但像出手打人這樣的我真忍不了。
“先看情況吧,分來的都是規規矩矩的學生也說不定。”安煦皺了皺眉,說。
我點點頭,歎了口氣。真沒想到,這新教學樓還給我們帶來了麻煩,不過這也意味著安煦定的那些規矩都化為浮雲,如此一來,我們跟其他的混混們倒也暫時站在了統一戰線。
菜老大來了之後,便給我們說了分人的事,說是每班分十五個人出去(當時每個班都是六十幾個人),因為校長說人太多顯得教室太擁擠了,然後還有另一個學校要分一部分學生過來,說到這菜老師還特意叮囑我們不要與外校來的同學起爭執,要體現出我們學校的素質和校風……
說完以後,菜老大拿出一個小本子,開始念出班的人。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誰都不願意到那棟簡陋的教學樓和陌生的人相處,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