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躺在床上的少女把身體緊緊的包在被子裏,隻剩下一小撮深藍色的頭發外露在雪白的床單上。
「喂。」在一旁看著同樣是深藍發色的少年不耐煩的叫了一下。
「不要吵?」似醒非醒的董香隻是把被子蓋過頭,下意識掩蓋住那把聲線。
「喂。」
都說了不要吵,這個人到底是多煩啊。
絢都你這家夥,看我待會兒揍不揍你一頓?
絢都??
等等??
絢都??
?
欸!!!!!
「你怎麼會在這兒!」總算清醒了的董香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看著那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這老姐?果然很遲鈍啊「我由窗戶進來的。」透過早晨陽光的沐浴,少年深藍色的短發額外多了一層不和諧的暖意,背靠著窗戶雙手撓在胸前的他扣在耳上的耳環在微風下輕輕擺動著。
「我不是問你這個!是你!為什麼?會在我家!」也有一下猶豫的少女邊說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是我的家沒錯啊。
「嘁,要不是那個眼帶男怕你一個人悶著我才不會來。」絢都看似不滿意的說了一句。
「啊,那家夥?」一邊喃喃著的董香一手掀開了被子,接著便穿上了那雙兔子拖鞋。金木他?應該已經去了24區吧?
「那就沒辦法了,你先給那兩隻兔子吃的,然後我就出門了,要是你想跟來的我不會阻止你。」董香隨意的揮了揮手安排了他一個任務,自己便隨即走進了浴室。
「喂!」想叫著自己姐姐但無奈已趕不及的絢先是呆了一下,輕輕說了一句真是麻煩啊,便轉身去尋找香和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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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一定要來。」轉個場境已開始走在大街上的董香對身旁的人說到。
「嘁,你以為我想在這兒?」絢都用著一如既往沒有什麼禮貌可言的語氣回應著,視線也不以為然的停留了在少女手中的一束淡粉紅色的康乃馨上「倒是你?這束花是什麼。」
「沒什麼?你確定要跟上來?」少女低著的頭試圖掩蓋著自己的視線,輕輕的問了最後一句。
「萬一有人因為我昨天弄的傷而暈倒在街上沒人理我可不想負責。」說完的絢都雙手已插進了褲袋,走了在自家姐姐前麵。
「不要後悔就好。」
「哈?!誰要後悔了。」
「那就好。」深藍色的頭發下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走了不到三十分鍾,二人已穿過幾條不顯眼的小巷,乘搭了一輛巴士,轉間眼就來到了一個與世無爭的山頭,站在山邊的欄杆望出去,便是與天空連成一線的大海。
從來也沒有發現東京會有如此美麗的海岸的絢都雙眼像是被海天一色的景致吸引著一樣,這裏?到底是那兒。
忽略了呆在原地的絢都,董香直接的繞過他走到了另一個方向「再不跟上來我就走了。」
「喂!等等啊。」跑在後麵的絢都走了兩步便跟上了少女的速度。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心髒彷佛停止了一樣,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我可是警告過你的?」董香慢慢的跪了在草地上,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一塊草地比起其他隻是綠油油一片的青草不一樣,少女跪下來的身旁的那一片卻是種滿了不同顏色的康乃馨。
董香仍然無視了呆在一旁的少年,自己把粉紅色的康乃馨從透明包裝紙中拿出來,悉心把它們放了在身邊的位置,再用濕軟的泥土蓋住了底部,接著便摘起了那些不幸枯萎了的「你這小子,來到後打算什麼也不做嗎?」
「啊?」腦袋已經空白一片的絢都隻是跟著聲音作了最基本的回應,接著緩緩的跪到了董香身邊,視線一直還是沒能從那小木牌挪開。
「給我拿著。」絢都任由董香往自己的手上塞進了已枯萎的康乃馨。
一陣風微微的吹過二人,弱小的康乃馨隻能低頭,絢都甚至連手上的花瓣被吹走也沒有注意,深藍色的瞳孔隻是隨著董香用手掃了掃小木牌後刹時便被一層淚水掩蓋—霧嶋光。
媽媽?嗎?
啊,這兩個字,陌生到連念出來也覺得奇怪。
「男人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在一旁的董香則是用一隻手不客氣的打了在自家弟弟的頭上「不過,偶爾一次也沒關係。」原先打在絢都頭上的手慢慢的順著他的發,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吧,姐姐在。」
淚水此刻就像雨水一樣落了在小草上,承受不了眼淚重量的小草慢慢的彎下了腰,晶瑩剔透的水珠接著便滲進了泥土,那片屬於霧嶋光的地方。
—媽媽,母親節快樂。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