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更)
醫院後院。
秋號機械地洗床單、掛床單、收床單、疊床單,還有其他一些白色的物件;提水、倒水。每日如此,漸漸地,秋號逐漸融入平凡的生活,再也不是昔日身懷高深武功的所謂高手了,有時候,他也譏笑地傻傻笑自己:“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竟然還沒動手,一條小命就差點沒了。”
“隻是奇怪的是,那一身傷時怎麼好了呢?”有時候也稀奇古怪地想,嘿嘿,我不是遇到一個仙人,被他救了吧。但是,怎麼……怎麼就不收我為弟子了呢?我可是一中第一大才子啊!聰明著嘞!
慢慢地,這些自嘲的喃喃自語沒了,這些奇妙的胡思亂想也沒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洗衣工人!
漸漸地,秋號身處平凡的世界。
看著那燕雀的狂噪穿過暮靄,又衝向高空,又飛向樹枝、飛向屋簷,傲翔著。秋號不再羨慕,是的,每個人,每種物事,都有自己相對的生存空間,越出這個空間,整個空間就會失去平衡!不是風卷運動,就是預示一代奇才的隕落!
聽著那月夜下一些遊動的、不動的、飛舞的物事叫出的聲音、弄出的聲音,如天籟般合奏的交響曲,看著皎潔如華的月亮,秋號一身的疲勞似乎悄悄地消退。
夜深了,醫院後院寂靜地如平靜的水麵一樣,秋號一人坐在井邊的石頭上,默默地享受一切。
忽然,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飛掠進醫院的後院。
緊接著,幾條黑影,紛紛跟進醫院。如一陣陣微風,飄進來。
數股力量,如水龍頭般噴灑地衝向第一個黑影。似乎想把他一下澆滅。瞬間,附近空氣開始騷動起來,空間都似乎有點扭曲……
那黑影避無可避,急速飛馳的身子,坎坎於半空中停下來,猛地轉身,一雙漆黑如墨的手閃電般推出,瞬間閃出一道道光華,與那一股股山崩地裂的力量,“轟”地一聲對撞上,忽然間狂暴的空氣四處亂竄。
黑影慘呼著,嘴中“嘭”一聲,一大口鮮血噴出來,灑向天空,如天女散花般,飄向大地。黑影如失去了降落傘的飛行員般,向地麵直墮下來。“轟”一聲,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空氣四溢,吹起一陣旋風,將四周涼繩上的床單等吹的飛舞起來。一件黑色的小包裹,順著風向,衝過飄舞的床單、被套,滾落在井邊。
秋號靜靜地看著,猶如在欣賞一部電影,又似乎沉寂在逝去的追憶中,動也不動。
黑影剛剛從坑中衝起,還沒來得及四處查看,數條黑影已從高空輕飄飄地,如落葉一般,落在那第一個黑影四周,似有意無意地將他所有退路全部堵死。
其中一條黑影冷笑一聲,手腕一翻,一把精光燦爛的長劍,散發出刺眼的光芒,瞬間,身劍合一,如飛虹般向中間掠去。
其他黑影,也迅速拿出各自的武器,長鞭、榔錘、鎖鏈、大刀、長矛、各種長短不一的利劍等各種花樣的武器,似乎陡然在天地間凝出一大片實質般的寒氣,向中間收攏過去……
當當當……一連串的武器對撞聲響起,幾條黑影如中重擊,慘哼連連地跌向四處,狂暴的勁風吹的床單等嘎嘎直響,終於,幾根水泥樁拔地而起,刹那,後院中白色飛舞,地上洗衣盆也被吹起,亂飛、亂撞,井邊的水桶也被吹起,連帶的繩子一刮,在滿天飛舞的床單下,將那個黑色包裹刮落入井中。
秋號剛想站起來逃跑,一個大木盆呼叫著衝過來,砸在他身上,砸的四分五裂,“轟”的一聲,砸飛起的身子,又撞在牆上,跌在地上,昏死過去。
先前那道黑影長發飄灑,一雙鮮紅的眼睛猶如吃人般,射出道道紅色的光芒,身上各種劍傷、刀傷、砸傷隨處可見,破碎的衣服連著他身體翩翩起舞。他大口地呼吸空氣,晃動的身軀搖搖欲墜。
周圍還有幾人喘著粗氣,滿臉漲紅。拿著武器的手陣陣發抖,絲絲鮮血順著手指滴下,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血腥味。
“不愧是南洋第一高手司徒正滿!與京都世家仇家一幹長老拚殺後,又遭遇連續截殺,竟然還有如此雄厚的功力!佩服!”一黑影低聲喝道。
“司徒正滿,速速交出那件東東,否則,今晚,你也許將長眠於此!”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
“噗嗤”又一大口鮮血噴出,瞬間,如長舌略鯨,噴灑的鮮血一滴不剩地又被司徒正滿吸回去。
“不好,這老家夥使出碎血魔功。大家速度,全力拚殺!”一黑影高叫道,立即和從地上爬起的其他黑影向司徒正滿又圍攻過來。
司徒正滿滿肚子怨氣,數日來,先是和仇家一幹長老拚殺,終於將烏龍鎧甲搶奪過來,但是,從家族中帶來的幾十個好手、十大長老幾乎拚殺光,僅僅剩下4個長老和他一起殺出重圍。仇家長老實力遠遠超出意料之外,如果不是這次帶來南洋的神偷八隻手,根本無法搶過來,但是,如今,他剛剛將包裹扔過來,就變成一片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