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野人和少女》
(2更)
汪洋大海,一望無際。
一陣陣巨浪從天際滾滾而來,它們一個緊推著一個,在追逐著,漸漸由遠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響,就像千軍萬馬,揚起銀白色的鐵蹄一般,轟然踩下,將一切都踩成翻滾的肥皂泡,瞬即就破滅,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銀白色鐵蹄兀地奔騰閃至。
秋號躺在救生艇上,隨著波濤上下跌蕩起伏,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高浪剛過的一瞬間,就差一點連同救生艇,一同葬生大海,可是,每每地,緊跟著的巨浪,又將它們高高地托起……
眼簾處,一層層的巨浪,像是爭著喘氣似的,留下一片片轉瞬即逝的泡沫,散發著刺鼻的海藻黴腥味,就向遠處馬不不停地奔去,在無盡遠處,似乎慢慢平息下去。
“如此的驚濤駭浪,如此的凶狠,卻何為不把我吞沒了?這裏,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啊……”可是,左等右等,一波接著一波,秋號他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可惡的家夥,不是盛傳你可以吞並一切麼?接連塔塔尼克號的巨輪,號稱永不沉沒的遠洋巨輪,不也被你吞噬了麼?為何麵對這小小的救生艇,你卻膽怯了,你卻害怕了呢?我……不過是個廢人而已……”
秋號內心在嘶吼、在怒吼,可是,海浪依舊踏著整齊的步伐,毫不看它們一眼,宿命般向遠處奔去。
幾天過去了,漸漸地,秋號也無所謂了,有時覺得餓了,就積攢下力氣,抓出許多旅客為他裝備的美食,吃上幾口,渴了,就喝幾口淡水,然後,就是躺在救生艇上,望著蔚藍的天空,望著虛空,任憑漂流。
海浪就這樣不停地推著救生艇,連同躺在上麵的秋號,一起推向大海深處。
一波波的海浪,無所謂秋號希望去哪兒,也不可能想到秋號會到什麼地方,隻是悶著勁一刻不停地推……
這樣一天接著一天,周而複始,枯燥無味的上上下下地漂流,躺在救生艇上的秋號,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望累了,就睡。
不知道多少天過去,他正在熟睡,鄒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掀起來,拋向高空,秋號隻覺得渾身如散了骨架般疼痛,接著,那股狂暴的力量,又將他狠狠地向遠處仍去!根本就無暇睜開眼睛看看,他腦海就“轟”的一聲,人就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秋號緩緩地醒了過來,漫天的星星掛在蒼穹,冰涼的空氣拂過,有一絲絲的冷!他艱難地扭頭望去,黑影綽綽的,那是礁石。
“靠!老子怎麼就這麼背呢?救生艇撞在礁石上,撞碎了,竟然沒撞死自己!即便如此,被巨浪衝擊而起,那摔下來,也該是插在礁石上啊,或者被突兀而出的怪石嶙峋洞穿啊,掛在那裏曬成肉幹標本,或者成為禿鷹的食物,怎麼會跌在這沙丘上的呢?”
秋號心頭無比鬱悶,他又艱難地把頭側過去,遠遠地,一座座蒼茫大山,如黑暗中的一個個巨型怪獸,列陣蹲在在那裏,正準備吞噬什麼,暈,這裏是什麼地方,不會是又回到大陸吧?秋號內心不禁慘呼一聲,昏過去了。
黏糊糊地東西在臉上來回舔去,麻糊糊的,忽然,秋號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太陽高懸,正傻笑著俯視他,一隻小山羊,正不停地用舌頭添他臉上的海藻……
秋號勉力的“哼”了一聲,小山羊嚇得“米嘎嘎”地跑開了。
“靠!”秋號心下怒罵起來,“平時看你蠻可愛的,現在竟然跟我搶東西吃!”他沒力氣動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是這樣半死不活的,不僅難受,更是令人羞憤!漸漸地,他升起一絲求生的欲望!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絲欲望越來越強烈!
食物和淡水,隨著破碎的救生艇,早不知道飄落何方,手指上的空間飾品戒指,就如守著一座寶藏,無法開啟,或者是聞著香味撲鼻的免費大餐,就是吃不到!沒有玄功,永遠無法探囊取物!
秋號隻能積攢半天的力氣,才緩緩地拖過手臂,慢慢地舉起手,將脖頸處的一點海藻抓起,塞進嘴裏,咬一下歇半天,再咬一下,再歇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將如咀蠟般的海藻吞進肚子裏……
靠著身上的海藻,秋號奇跡般地活下來,而且漸漸地有了一點力氣,可以爬了,有了更多的野草充饑,幸運的話,還能撿到幾個牡蠣,漸漸地,秋號就能勉強站起來,往大山裏走去。
這時候,秋號才知道,這裏不是大陸,而是大海中的一座巨大的島嶼!
以天為幔,以地位毯,以羊、兔、蟲、魚為食,與獐子、猿猴為伍,秋號漸漸地過起了野人般的生活。
隻是每每地看到那上下攀爬,異常靈活的猿猴,他就想起曾經的一切,每每仰望無盡的虛空,他就想起自己的親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