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龍裂穀。
時隔多日,鬼龍裂穀之地依然妖氣衝天,絲毫不減。鎮守此地的逆天行現在坐在帳營之內等候逆天索歸來的消息。
在兩天之前,逆天索所要離開軍隊處理要事,時間不會超過四個時辰,可是這次他一去就去了四十八小時,而且中原大陸關於逆天索的消息總是穿得非常神速。但逆天行不想他的兒子因為某些不必要的原因而在這個重要時刻忘卻重任。
思忖片刻之後,逆天行靜靜地拿起了書桌上的毛筆,毛筆雖然沒有沾上墨水,但卻能書寫出蒼勁有力的字跡。在白紙上遺留的字跡很快也伴隨著逆天行的筆鋒漸漸暗淡,而等到逆天行的筆鋒停留到紙張的尾部,白紙依然是白紙一張,但他要寫的東西已經寫好了。對於天下蒼生,這一封無字書也起著曆史性的意義。
隨後,逆天行得到消息,知道逆天索已經回來軍營,但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前來報道,隻是靜靜地一個人躲在一處喝著悶酒。
看到一直桀驁而自負的兒子竟然在兩天之內變得如此意誌消沉,逆天行看著也有點於心不忍。連風都還沒有察覺得到,逆天行已經落到了逆天索的身旁,看望著鬼龍裂穀的同一個方向。
一壺酒喝完之後,逆天行才開口說道:“聽說你戰敗了,這是真的嗎?”
“不是。”逆天索靜靜地回答父親的問話。
逆天行看了看逆天索的表情,沒有似乎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轉換話題問道:“你的風淩劍呢?”
“我會找回來的。”
片刻之後,逆天行又問:“是魔?”
“不是。”
“是妖?”
“不是。”
逆天索的回答似乎讓逆天行燃氣興趣,打敗他兒子的人竟然非魔非妖,像這麼厲害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到。
“你走吧,回到淩魂峰去。”說著,逆天行從懷中拿出一封密函,扔到逆天索的身旁,“把這封密函帶回去,親手交到太空長老的手中,現在我鎮守鬼龍裂穀的七七之期還有四十天,這封信也一定要在那個時候才能夠拆開。現在整個六甲草原的命運可能就在你的手中,不要在意誌消沉了,快走。”
逆天索沒有問為什麼,拿起那封密函就動身啟程。走不了兩步,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側側頭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我不認為他是人。”
逆天行知道他所說的是誰,但對於他來說,現在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這樣的事情。
次日,在同一時間,逆天索已經回到了中原淩魂峰,把家父所托的信函叫道太空長老的手中。而太空長老卻在忙著說道:“天索,鬼塵不知道哪裏去了,他今天又沒有按時修練武道。”
逆天索笑了笑道:“我想哥哥他一定出外寫生了,我會找到他的,你放心吧。”
太空長老離開之後,幾名部下便走上來說道:“天索少爺,我們要去找鬼塵少爺回來嗎?”
此時,逆天索的表情馬上變了,說道:“不用了,還是我親自去找吧。”
鬼塵是逆天索同父異母的哥哥,多年來逆天索一直以為父親會把淩魂家族的基業傳到鬼塵的手中,因此一直在內心對鬼塵恨之入骨,而在眾人麵前就表現出為人子弟的模樣。而鬼塵多年來在淩魂家族受人欺淩,遭人冷眼的時候,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逆天索一手策劃的陰謀。
對於修魔練武完全不感興趣的鬼塵似乎天生就是一名遊曆世界的畫家,終日研究畫藝。在他的心目中,最讓他難以釋懷的不是自己能否成為天下第一,而是對於他母親的死。這件事情逆天行一直都沒有提起過,多年來,他還以為鬼塵已經不在乎母親的死因。
在逆天行的眼中,他完全看不出鬼塵的畫能夠畫出什麼樣的天下第一出來,他隻是覺得這個兒子不應該如此平凡,但他卻偏偏就是如此平凡。多年以來,逆天行每天都把鬼塵的畫掛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希望能夠有朝一日發現這畫中有何奧妙之處,向全天下證明他的兒子非同凡人,但遺憾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看不到什麼出來。而在四年前逆天行進入鬼龍裂穀出來之後,就再沒有心思去研究鬼塵的畫,甚至他已經忘卻了這個兒子的存在。
但不管怎麼說來,鬼塵所畫的畫也是曾經引起過逆天行興趣的少數事物之一。
除了逆天行之外,還有一個人會為鬼塵的畫停下腳步,那個人是妖臣。一副看似平平無奇的畫讓妖臣的目光停留,而作畫的人也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少年一臉稚氣,目光柔利,麵對著遠方高挺入雲的山峰,揮動著手中纖細的毛筆,一點一滴地豐富著畫麵的色彩。
少年麵對的是山,可畫的並不是山,他麵對的是草,畫的也不是草,他麵對的是雲,畫的也不是雲。然而這一副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亂中有序的畫卷卻能讓對畫藝一竅不通的妖臣引起興趣。儼然,他看望著的並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人,一個世界,一個天地,而他自己卻偏偏能夠融入這個虛擬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