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山頂之上,兩座孤零零的墳塚靜靜的矗立在那裏,感受著山間的微風,朝陽的日曬,雨水的洗禮,雪後的埋沒,它就這樣一年一年的度過著,靜靜的,看著世間它能看到的一切。荊靈兒就這樣站在墳塚之前,默默的望著那無名的石碑,石碑前的香爐之中是剛剛燃著的香,青煙嫋嫋,紅色的火光明滅不定,仿佛此刻她的心情。掃墓的老者看了看荊靈兒,卻是沒有打擾她。他已經習慣了這個特立獨行的女子,這兩座墓塚之前,不曾有人祭拜過,除了她,一個行事詭秘而堅定的女子。兩個可能永遠不會相遇的人卻在這個特殊的地方相遇了,是一種緣分,也是一種習慣。老人習慣了那個黑色的身影;而荊靈兒也習慣了一個年邁的老人在這裏掃墓,也許曾經站在獵人族頂端的秦元老終究不會相信,自己死後會這般冷清吧,不過他並不冷清,因為他最愛的兒子在那裏陪著他,永遠的陪著他。
掃墓老者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了一眼有些出神的荊靈兒,搖了搖頭,做了個簡單的告別,然後老者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漸漸離開了這裏,荒地之上,又隻剩下荊靈兒一人。她輕輕撫了撫冰冷的石碑,眼中現過一絲複雜之色。而就在這時,荊靈兒突然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神色,但是隨即她便放鬆了下來,沒有回頭,隻是輕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來獵人族駐地。”
荊靈兒身後不遠處,奧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他緩緩來到了荊靈兒身旁,開口道:“我能知道在這片墓塚之下,埋葬的是誰嗎?”
荊靈兒冰冷的看著奧諾,看著這個當初襤褸的少年,開口道:“我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所以我沒有讓獵人族前來緝拿你,但是你也不要太不識抬舉,這裏的一切你都沒有必要知道,你還是快快離開這裏吧。”
奧諾卻似乎並沒有那麼識趣,他慢慢的來到了墓塚之前,然後慢慢的拿出香簍裏的三支香,放在長明燈上慢慢點燃,一縷青煙再次升起,奧諾看著無名的碑文,將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爐之中。
“自古立碑皆有姓氏名文,可是這裏卻立著一座無名石碑,看其墓塚的豪華程度,恐怕也是一個大戶人家,想必是犯了錯事,然念其舊情,特以修建此墓吊念。你能出現在這裏,相信你和生前的墓主人關係匪淺。”說到這裏,奧諾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向荊靈兒,繼續道:“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昔日朋友的名字,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我沒有朋友,你也並非我的朋友,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過往雲煙,你用不著這般。”荊靈兒的話平淡而冰冷,正如她冰冷的容顏,那是在無數殺戮中形成的冰冷,讓人寒到心裏。
奧諾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的荊靈兒,歎息一聲道:“你殺氣太重,持久這樣會傷身的,不要用野獸的眼神去看真正關心你的人,那種冰冷會帶給更多本不該痛苦的人。”
荊靈兒看著無比認真的奧諾,她自然知道奧諾的身份,當她聽到“野獸的眼神”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一絲關心的溫暖,因為他的確是在用真誠的態度與勸慰一個出身優越而不自知的人類。不過荊靈兒卻依舊是冰冷而望,隻是眼神中少了一絲敵意。
“你不會無緣無故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到天使之城吧,你到底作何目的,如果是別有他圖,我是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裏的。”
奧諾臉上露出了一絲爽朗的笑容,他搖了搖頭,回道:“我冒險來到這當然是有任務在身,而且這個任務需要你的幫助。”
荊靈兒的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問道:“我剛才說過的話一直有效。”
奧諾擺了擺手,道:“你不用這麼警惕的看著我,你我雖然隻有數麵之緣,但是還是知道你的原則的,你放心,我不會請你幫忙做任何有損獵人族利益的事情,我來這裏,是為了讓你帶我們進城,然後去見一個人。”
“去見誰?”荊靈兒問道。
“我受人囑托,要見一個叫做孤心的男子,不知你可否認得?”
“什麼?”荊靈兒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不過隨即她便恢複了尋常神色,然後她冷冷的看著奧諾,右手已經握向了別在腰間的佩刀。
奧諾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連忙開口道:“怎麼了,讓你幫我找個人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嗎?難道你和他有什麼仇恨嗎?”
“是誰讓你來的?”荊靈兒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無比,眼中的殺意也越來越濃。仿佛一旦奧諾的回答不能令她滿意,她便會大開殺戒。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似乎奧諾並不吃荊靈兒這一套,他看著荊靈兒,沒有一絲的遲疑,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一道冰冷的刀光閃過,冰冷的刀鋒已經抵在了奧諾的脖頸之上,奧諾甚至能感覺到刀刃處摩擦皮膚的粗糙感,荊靈兒冷冷的望著奧諾,滿是殺意的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是誰讓你來的?”
奧諾看著滿是殺意的荊靈兒,突然笑了,沒有懼怕,沒有怨言,反而是肯定的一種神色。荊靈兒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正欲動手,卻突然從耳邊傳來一道陰冷而不可置疑的聲音。
“我能保證在你動手之前殺掉你,然後你將看到你的鮮血噴射而出,然後在你的對手麵前慢慢倒下,漸漸的失去意識,失去了這個世界的所有。”奧斯就這麼站在荊靈兒身後一米處,他沒有任何的武器威脅著荊靈兒,隻是簡簡單單的在她的背後站著,散發著冰冷而死亡的氣息。
“大哥,不要傷害她。”奧諾越過眼前的身影看向了後麵的奧斯。而此刻的奧諾也已經大踏步的向這邊跑來。
奧斯瞪了奧諾一眼,罵道:“你個混賬,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文字功夫,還說什麼什麼皆有姓氏?誒,那句話他是怎麼說的?”奧斯突然問起了身邊的奧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