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

在一個古老而平靜的墓園,藍天上機械的響動拉開了一道煙雲,陽光隨著清爽宜人的風照明著。但無論陽光多麼驕人,這裏的空氣永遠充斥著一種沉重的祥和氣息。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安靜地走到了一座墓碑之前。

【愛妻:愛因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

切嗣歎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看著這座墓碑,久久沒有移開眼光。他那眼睛裏蘊藏著很多的情緒——溫柔,悲傷,愛惜。

“我很想念你。”

剛說出這一句,衛宮切嗣的心就像被刀紮了一樣。那把刀,正是他過去所犯下的過錯。

每次來到這裏,絕望的聲音就不絕於耳,切嗣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親人建立過墓碑,這座墓碑與其說是為了他而建立,不如說是為了伊莉雅而建立的。

他沒為他們建立墓碑的資格,因為每當他珍愛的生命,和其他無數素昧平生的生命,同時放在天平的左右時——他總是平等地去拋棄。

是切嗣將他自己珍視的人置於死地。

“我現在做到了,就像當初答應你的一樣,像一個普通的父親那樣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個孩子麵前。”

十年前,他帶著妻子為了拯救世界奔赴死地,到頭來隻是付出了莫大的犧牲而徒勞無功。

“我知道現在你已經不一樣了,但是——”切嗣的喉嚨有些發幹,抬起頭來:“但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你知道的,不是再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而隻是為了我們的女兒。”

他站起身來,靜靜看著那塊石頭,輕聲說道:“哪怕是要再親手殺你一次。”

這瀝血一般的述說,正是他所下的決心。

他曾經比世上任何人都愛她,哪怕世界滅亡也要守護她,如果有一個她能複活的機會,他甘願和世界為敵。

但是切嗣更明白,如果他需要與她為敵之時——他會作出那個殘酷的決斷。

說完這句話後,他拖起兩個箱子起身而走,兩個箱子裏全部都是各種現代化的武器,對人地雷、機槍、手雷、刺刀、夜視儀、竊聽器……

他眼中的景象,冰冷的燃燒著,傳達出一種無言的堅毅。

腳步,在記憶引領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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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切嗣,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該不會以為沒有英靈的你能對抗我們把?”

沒有任何回應,空氣也顯得異常安靜,安潔莉卡的挑釁沒有任何的作用。

“……到最後都是這麼遲鈍,還是說情報不足?我們不是你以前殺掉的魔術師,麵對我們的魔術,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安潔莉卡輕蔑地歎了口氣,踏著重重的腳步向前方走去。

就在她走到昏暗的走廊轉角的時候,在另一邊的走廊地毯下的昂貴地毯忽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破裂開來。但是在那爆炸中飛出的並不是布片,而是無數的金屬珠子,這些金屬的珠子像子彈一樣猛然朝著安潔莉卡飛去。

這是純粹的科學產品,這是一種被稱為CLAYMORE的對人地雷,是殘忍的設置式炸彈。炸彈在爆炸的同時會釋放出直徑大概隻有一、二毫米的鋼珠七百餘個。而這些鋼珠會全部以扇狀向四周發射出去,據說這是為了將步兵集團一擊全滅而發明的恐怖武器。在其爆炸的時候,在場的一切會連逃跑都來不及,存在於中心的目標隻會被打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