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N國,LW市,向南大約70公裏。
較早前大約26小時。
柳菁菁與肖素素倆人從列車上跳下沒多久,鍾光遠趴在地板上的身體動了動。接著,他的頭部從破洞上抬了起來,滿臉都是血,一雙眼睛圓瞪著,布滿血絲,像要吃人的野獸一般,逼發出刺骨的寒芒。他翻了個身,看得出極度痛苦。他伸出一隻手,找到一個著力點,用力拉起身體,身體某部位的骨頭咯咯響,他“啊”地叫了一聲,滿臉痛苦,但最終還是站了起來。他吐著大氣,雙眼在四周觀察,看見那把玩具槍時,他努力彎腰檢了起來。然後,他艱難地向車箱一則裂開的破洞處移動身體。他用一隻僵直的腳伸出車外,踏中一塊破損的鋼板時一滑,整個人便向列車外倒去,“咚”一聲重重摔在車外,身體撞擊在地麵的碎石上,他“啊”地慘叫起來。但是他接著又艱難地爬起,一拐一拐地向列車的前方移動,順著軌道一直走了有十幾米,進入一處山坡,他才翻過欄柵,摔在棚欄外,慘叫一聲,爬起來離開鐵路,順著山坡往上爬。這座山坡是一片柑桔地,高高低低種了連片的柑桔。一大片山坡基本上沒有其它植物植被,用來躲人的話,肯定不是一個理想的地方。
鍾光遠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當看見有一個用來裝肥水的水池時,他走了過去,站在水池邊觀察四周,觀察水池。水池大約兩米長,一米多寬,一池深黑色的肥水,水麵上飄浮著無數雜質,看起來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鍾光遠拿起水池旁邊的一把泮鏟,插入水池查看深度,發現洋鏟插不到底時,他把洋鏟扔到水池裏。然後,他將上衣脫了翻過來,重新穿在身上,卻是與張天達那件夾克一模一樣,銀灰色。鍾光遠用手順著夾克的下擺一拉,那件夾克神奇地拉長了,一直伸長到腳底,鍾光遠堅難地坐下,將雙腳伸進拉長的夾克裏,從底下一抹,夾克底部順著它的手掌滑動而愈合。接著他收緊夾克兩邊,手掌向上一滑,夾克再次愈合,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裏頭。最後,他將夾克的頭兜拉起蓋上頭部,頭兜再次愈合,他便由頭到腳整個人都在夾克裏麵了。鍾光遠則身一翻,整個人“嘩啦”地摔進水池裏,慢慢地沉了下去。當水麵再次平靜時,浮汙重新布滿了整個水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池子裏此刻躺著個人在水底。這片山坡除了柑桔樹,地上連根草都不多,絕對不是一個理想的藏身之地。而且,它離列車所在位置不足50米。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裏,無數的警察,特工,當地民團從這片區域經過,甚至有警犬在水池邊上做過偵察,但都沒有發覺鍾光遠。
這時候,在離鍾光遠近百米遠的地方,高架橋上,列車中大部分人才剛回過神來。列車門沒有開啟,有人使用緊急錘擊碎車窗爬出來。一些地方已經著火,列車先是啟動了備用電源,接著啟動了消防係統,所有車門終於在這一刻打開,人們瘋狂湧出列車,在列車兩則遊動,到處都是呼喊聲,哭叫聲,亂成一片。
柳菁菁滿臉淚水,順著列車一則一直往回跑,邊跑邊通過護欄向下觀望,當看見下方油菜花地裏有個大字形的身影時,她尖叫一聲,找到一處可通往下方的柱梯時,她想都沒想就往下爬。跟在後麵的肖素素到達柱梯口,隻向下看了一眼便頭暈。她往回退了兩步,跺腳間,又向前,咬著牙 抓住柱梯也爬了下去。兩道身影於是一高一低吊在十數米高的柱梯上,向下爬行。
柳菁菁下到地麵,衝入油菜花地,在近乎她半身高的油菜花間行步,來到那道身影邊蹲下,雙手用力翻過張天達身體,立刻看見張天達身下一大灘鮮血。而張天達雙眼緊閉,生死不明。十分神奇的是,他的一頭假發居然沒掉,隻是滿頭滿臉都是鮮血。肖素素這時候也趕到,一看便“啊”了一聲,連忙則過頭去,不敢直視。
六神無主的柳菁菁努力冷靜,突然伏下頭去聽張天達的心跳,隻一會便抬起頭來,很肯定地對肖素素說:“沒死。”
“那現在怎麼辦?”肖素素神情緊張地問。
柳菁菁沒有回答,低頭看張天達,發現他身上還帶著那條鐵棍。她於是在周圍找什麼,但顯然沒找到合適的。突然,她伸手掏口袋,摸出一條小毛巾來。肖素素一看,臉都青了,“你。。。。。。你要做什麼?”柳菁菁沒理她,一手便抓住了張天達身上的鐵棍,然後用力一撥。一把血花飛起的同時,張天達的身體猛地劇震了一下。柳菁菁飛速將手裏的小毛巾向一個位置塞了進去,扭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肖素素直接“啊”地一聲尖叫,雙手捂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