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樸燦烈,你完了……樸燦烈,你完了……”樸燦烈猛地從夢中清醒才發現那隻是個夢,卻讓他心悸,夢裏張藝興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現在想起來,隻讓他頭疼。宿醉的感覺真不好。

他發現他還是在魅影,可是四周的環境已不像昨晚那般喧嚷,屋內開了扇窗,秋日的陽光很是溫柔。張藝興不在,他自己從逃生通道後麵出去了。

他沒有開車,一路走回去,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沒什麼車輛,倒是有上班族在車站等公交。對街的早餐店開了門,上了年紀的老板娘把蒸籠一掀,熱騰騰的白氣就熏了人一臉。樸燦烈裹緊大衣,朝早餐店走去。

他要了碗麵,和一個饅頭,饅頭蘸著豆漿吃。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和白賢吃早餐也是這樣,他本來不喜歡這樣,每次他隻要饅頭,卞白賢就會把它的饅頭摁到豆漿裏,蘸一下再遞給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這樣吃了。

想及至此,樸燦烈苦笑了一下,到底回憶把他傷得多深,回憶又讓我多難堪。

他拿著個包子,看著外麵路過的人,有匆匆趕路的人,有被母親拉著去上學睡眼惺忪一臉不情願的孩子,還有一臉悠閑的老年人在散步。等到店裏都坐滿了客人,樸燦烈才發現自己手裏的饅頭才咬了一口,他大口的吞咽著,仿佛要把所有的不開心全都吞進去。突然他就哽住了,他把噎在喉嚨裏的饅頭吞下去,心中的酸楚卻泛了上來。

吳世勳看卞白賢今天好像有點不在狀態,雖然工作適應得越來越好,可是他有點魂不守舍的,“白賢?卞白賢?”

看他還沒有反應,他隻好走到他桌子前,坐在他辦公桌上,伸手在他臉前晃了晃,“喂!”

“喊啥喊,要聾啊。”卞白賢似乎有點不滿他打斷他的思考。

“叫也沒有應的家夥。”

“有事嗎?”

“今天陪我去吃飯。”

“私人拒絕。”

嘖。瞧他那樣,吳世勳覺得有點好笑,“想什麼呢,去陪客戶吃個飯。”

“那我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

嘿。

“為什麼不帶司機來啊。”卞白賢打著方向盤。

“你不能喝酒,要是你喝了酒我們都得玩命回去。”吳世勳嘴角微微上揚,有些痞氣。

到了包間裏,吳世勳落座,卞白賢站在吳世勳旁邊,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已經在監獄裏學會了保護自己的方式,盡量然自己沒有存在感,因為他一進來就發現了那些座位旁邊都站著一名男子,那些客戶也都不全是發福大叔,有很多也像吳世勳這樣的年級的人。尤其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兩名男子在接吻,其他人有的在起哄,有的則不以為然,卻在慢條斯理的品著紅酒欣賞。操蛋的,卞白賢低聲罵了一句,居然全是gay。

卞白賢微微低頭,讓自己額前的劉海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吳世勳進去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徑直到了空位坐下了,其他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一個戴眼鏡的人說:“世勳,換人了?”

吳世勳默不作聲。

“看起來不比上一個好看啊。”那個男人離開座位走了過來,他想抬起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一番,手還沒碰到他,就被吳世勳一個勁摁在了桌子上。

“不許碰。”

那人似乎很識趣,他了解吳世勳的性格,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摟過在自己座位旁的男子,笑道,“玩玩而已。”

吳世勳臉色很不好看,卞白賢也是,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吳世勳聽還是說給卞白賢聽的。

“喝酒喝酒。”有人喝了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他們拿出了骰蠱,卞白賢大概知道他們要玩什麼,有點無語,你們在高大上的酒店也好歹玩點更高大上的東西吧。

規則是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就是必須和自己的男伴做出指定的動作。這盤輸了,對麵的男的把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扭過頭吻上了他身後的人,把酒度到了他的嘴裏。

吳世勳也輸,輸得不多,但他不接受懲罰,隻能和兩杯酒。這酒後勁大,這麼一杯杯灌下去誰也受不了,他輸了幾盤,臉上就出現了淡淡的紅暈。

這不,吳世勳這盤又輸了,整個人都喝高了,還強撐著要喝接下來的兩杯,卞白賢把他手裏的酒搶了過來,仰頭飲盡,有灌了另一杯下肚。

“各位,我們總經理喝高了,就不奉陪了。”卞白賢擦了擦嘴角的酒,微微鞠了躬,然後拉起吳世勳就想往外走。靠近門的廖總攔住了他的去路,“怎麼不陪陪我們?”他剛剛才看清了卞白賢的臉,隻能說很清秀的一張臉,卻帶著飛揚跋扈的銳氣,有著不可抗拒的魅力。

“廖總這樣做貌似不太好吧,趁火打劫,我們經理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怎麼樣,在麵子上駁了他,這生意恐怕也是做不成了。為我這樣的人也不值得。”卞白賢這番話說完,廖總的臉都僵了,隻好任由卞白賢把吳世勳帶走。

卞白賢夾著吳世勳走出了包廂,卻在大堂裏僵住了,他看見了樸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