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擁有的就這麼一點,我不能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的全部都從我的生命裏流失,昊哥哥,希望你能懂——”

“漓兒——”皇甫昊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眷戀,眼眸不舍的看著麵前的夏子漓。

然後夏子漓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救他,無關其他,隻因為,她不原因他死,但是,皇甫昊,終究給她的負累也太多,如果沒有他,可能,她和墨雲軒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穿上吧,昊哥哥,隻要出了城,一切就安全了——”

夏子漓解鎖的動作很快,雖然她並不擅長幹這些,但是,現在是緊要關頭,逼也必須逼著自己。

換好了衣服的皇甫昊,帶上獄卒的帽子,整個帽簷遮下來,擋住他的臉,然後,這黯然的空間裏,被人若不仔細看,也不會察覺出來,現在的皇甫昊儼然就是一個獄卒。

跟在夏子漓後麵,那麼正大光明的,守門的獄卒,包括獄監,沒有人發覺王妃是一個人進來,卻兩個出去,臨走時,夏子漓一臉正經的吩咐要將犯人看管好,半個時辰去巡查一次,獄監在後麵點頭連連,恭敬非常

暗牢裏本來潮濕,盡頭沒有添燈,沒有人願意進去看,所以夏子漓斷定他們短時間內不會發覺皇甫昊失蹤,而且,她吩咐了半個時辰,那麼,依照這些對墨雲軒畢恭畢敬,惟命是從的守衛來說,一定會過了半個時辰才去探視。

車夫已經在上前等的瞌睡,一上馬車,皇甫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依然是一身白色錦袍,俊臉清逸俊美的模樣,他看著夏子漓,而夏子漓沒有看他,輕掀了簾子,將目光移向窗外,既然要走,就要走的徹底。

黑夜裏,一輛並不惹人注目的馬車從城北直下城南,幾乎沒有任何阻攔的出了皇城大門,一切如同夏子漓預料的那樣,沒有曲折,很順利,馬車出了皇城,遙遙的繞道向北,北國,那邊有羽族幾個國家,人來去往,風情異域,所以,墨雲軒想要找到她,並不是易事。

馬車出了皇城大門那一霎,走在馳道上,回望那灰色的城牆,高大的聳立在那裏,孤寂,一如那暗青色的色調。

離開,她的淚卻突然落下來,滴滴冰冷。

終於,終於,她也有離去的一天,這裏,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這裏,有了她畢生回憶的地方,她的半生,娘親,爹爹,妹妹,一個個都悲慘的死去,嗬,現在,那個男人,她終究遠離了他,這輩子,她終於自己這樣選擇了一次。

“昊哥哥,到了羽族的地域,你的妻兒都在那裏等你,那裏很安全,而我們現在,等著時間——”

說完這幾句,她再也不想開口,這些天太累了,太幸苦,她頭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感受掀起簾子的初夏的風,撲到臉上,清清爽爽,。

“可是,漓兒,你想好了麼,孩子,你的孩子還在王府——”

看著夏子漓一臉的疲倦,皇甫昊無限的心疼,明明是愛她,明明是想要保護她,可是,到頭來,他總是一次次帶給她傷害,反而,是她拚著性命來一次次救他。

“昊哥哥,別問了,讓我先休息一會兒——”

閉著眼,夏子漓冷情的說道,因為,她的心裏,也有很多刺,她不想去觸碰,也不願讓別人去提起,她惹不得孩子,舍不得曾經自己對墨雲軒的感情,舍不得這片傾注了愛情和親情的土地,女人,永遠都會對丈夫有感情,隻不過,對於夏子漓,這份感情太沉重,沉重到她不知道怎麼樣去扛起它,所以,她選擇放棄和逃避。

就這樣吧,離開,北國,姐姐,聿兒,這些是她堅持下去的理由,不會回想,不要回想。

馬車沿著大道一路馳騁,兩邊的隱蔽的樹林,高大的樹木遮天蓋日,然而,此時是夜晚,高高的月亮懸在上空,馬車的外沿有四盞琉璃燈,照的整個空間亮堂堂的,這馬是上好的良駒,所以,跑起來特別的順利,半個時辰,已經足夠讓她們逃出城郊。

夏子漓摸著包袱裏的幹糧,這是臨走時帶著的,吩咐了廚房做了寫幹糧,她不敢太明顯,所以挑選了幾樣能夠儲存的。便於攜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