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冷情王爺的囚寵妃|作者:紫菱衣|【報告章節錯誤】
曾經的糾纏,那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記的男人,終於,越來越遠。
車輪轆轤的向前,路上的泥土被晨露沾濕,泥土就黏在車輪上麵,朱漆車軸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層濕土,是以,馬車行駛的速度變慢。
細風輕輕的吹起車簾,也拂過夏子漓那如冰晶雪肌的臉,撩起她的細軟的發絲,劃過她吹彈可破,白嫩細膩的肌理,路的兩旁是大片的密林,很美,有些涼,有些濕,也有些冷,一個空蕩蕩的車身,周圍除了她,就是趕車的聲音,還有細細的風聲。
坐在馬車內,身上好冷,手裏抓著走的時候帶出來的唯一的包裹,放在懷中,頭輕輕的靠在車壁,輕輕的閉眼,雖然,她刻意讓自己麻木,不去在意,可是,久久,淚水還是順著眼角奪目而出。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啊——
原本以為,離開,她的心會有一種釋放自己,一種可以自己尋找幸福的快感,可是,當馬車車輪轉動的那刻,知道要永遠的離他而去,她的心突然有一種窒息的痛意,說不出來的空,無神的望著窗外,她的目光凝滯,連呼吸,都是大片大片的痛。
墨雲軒啊,為什麼這個男子,她原以為不會那麼留戀,不會那麼眷念的男子,突然讓她的心那麼痛,那麼痛。
眼看了離了皇城,進入了這片陌生的地域,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窗欞,指尖已經泛白,淚水卻順著臉龐斜著橫流下來
痛的楸心。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聲,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讓自己哭的這樣暢意。
淚水瘋狂的滴落,清冷的風滑過她的側臉,被淚水沁濕的肌膚帶著一種生疼,她壓製在喉頭的嗚咽轉為嚎啕慟哭,完全沒有壓抑自己,沒有顧及任何形象,這一次,撕心裂肺,整顆心抽痛。
以後,那個親手端著碗為他喝湯的男子,眼角帶笑的溫柔的喚著‘漓兒’的男子,會在天涼時替她默默加衣的男子;會對她說不怕,什麼事情有他,把女兒緊緊摟在懷裏*憐的叫著的‘小丫頭’的男子,明明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真的,真的,以後都再也不見麵了,就此訣別,以後都不再見麵了麼。
都見不到了麼?
墨雲軒嗬…。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那麼*,那麼*了呢?
她淚水漣漣,模糊了視線——
他的溫柔,他的暴虐,他的霸道,他的一切的一切什麼時候已經埋的這麼深,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
…。終究她是那麼的眷戀啊
離開他,她能習慣麼,能習慣以後沒有墨雲軒的笑,溫柔,懷抱…
夏子漓無力的再次閉眼
他到底*她麼,如果*,他的暴虐和傷害又是為什麼?
如果不*,將她強留在身邊,溫情款款,說著她是他唯一的‘妻’,說著這輩子除了她,沒有人能生下他孩子的承諾,他的眼淚,這是夏子漓第一次看見墨雲軒流淚,他的淚,刺痛了她的心,那麼,讓一個男人流淚,又是什麼。
為什麼。到底都是為什麼。好難懂,好複雜的男人啊…
現在,除了清冷和孤寂,她的身邊,她睜眼,呆滯的目光無神的朝四麵環視,冰冷的四麵車壁,梨木鏤空的車壁,什麼都沒有,沒有他,仿佛一切更冷了。
翌日,天微明,如同墨雲軒說的,皇甫昊會來接她。
他依然,就算離別,他也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墨雲軒,為什麼我當我在千裏之外,坐在馬車裏,渾身傷痛,疲憊不堪,狼狽非常的時候,我在想的人,依舊還是你!
“昊哥哥——漓兒想要問你一件事”
她抬起有些紅腫的眼眸,淡漠的臉上布滿冷情,看著窗外的綠葉在風中微漾。
“嗯?”皇甫昊挑了挑眉
夏子漓抬眼看他
“十年前,我記憶中的那場大火,爹爹說是我做的噩夢,但是後來證實了那的確不是夢,那是在皇宮,那場大火,救我的人,昊哥哥,是誰?”
她想輕輕的問‘是你麼?’
皇甫昊沉吟了一下,眼眸裏有不解,半響,幽幽道:
“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
此刻,夏子漓震驚滿滿,睜大了眼,身體一軟,手不由自主的垂落在坐墊上,懷中的包裹就那樣滾落出來。
撐在軟墊上的手指根根僵硬,指甲都泛出了些許青色,她聲音顫顫,就那樣看他,有些情緒不穩。
“不是你麼,救我的人不是你——?!”
皇甫昊看著夏子漓驟然變色的臉,那一刻,他從她大睜的眼眸明顯覺的有些詫異
“我一個禮部尚書的兒子,怎麼進得了皇宮——”
禮部尚書的兒子,怎麼進得了皇宮。幾個字,在夏子漓的腦袋中反複的盤旋,
是啊,皇宮是個什麼地方,他一個小小的官吏的兒子怎麼可能進入。
那小小的身影,白色的錦袍,那個時候,她唯一接觸的小男孩就是皇甫昊,那個身影,跟當時的皇甫昊,她的昊哥哥,幾乎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可是,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不是,原來不是……。
那晚衝進熊熊大火裏將她搶抱出來的小男孩。救了她性命的小孩子,不是皇甫昊。
不是,現在麵對這個‘不是’,她有多少驚詫,苦澀和無奈啊。
如果不是皇甫昊,那麼這個人——
她閉了眼,心中扯的痛——
逸景宮,婉妃,原來,那個男孩,不是皇甫昊,而是他、、
‘如果,如果沒有十年前的那個晚上,沒有那場大火,會不會,現在的你我都不會這麼痛苦——’一字一句,仿佛在還她耳旁縈繞,久久不落。
因為那個十年前,因為他還記掛著那個十年前的晚上,他留著淚說出口的十年前的晚上,所以,他娶她,忘記了仇恨,保全了夏家,他說,她是他唯一的妻,他說,他隻要她生的孩子——
可是,過去,她不懂。
她真的不懂,他以為,他娶她,隻是為了報複,他說,他已經盡了權利給她幸福,她不相信,因為,那沒有理由,他從來不說*她,所以,她也重來不認為他會*她。
而,這次,他說,我真的放你走
那時,她心如刀割,卻裝的一臉平靜
那時,他的淚,灑在她的頸間,可是,她不懂…
當他說出那個十年前的晚上,她依舊不懂,有的,隻是困惑。
墨雲軒,你個傻瓜,你值得麼,就因為,十年前那個晚上,你救了她,救了一個仇人的女兒,然後,你摒棄了天下女子,娶了她,用你的權力保障她的一切,而現在,你依然是堂堂的一手遮天的王爺,卻為這個女人流淚
值得麼,都值得麼?
她的心沉了,夏子漓的心沉了,深吸一口氣,她微微抬首,多希望淚水能夠那樣的倒流回去,可是,望出去的,是天,是沒有他的孤寂的天空。
“昊哥哥,停下來吧,我不走了”
“漓兒——”皇甫昊不解
夏子漓已經起身,暗沉的空間拉長她的影子,她垂下來的長長的青絲,在風中翻飛。
“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我要待在他的身邊,一輩子,因為——”
我永遠記得,他的淚,這樣一個男人,我不忍…
而且,我*他。
*
王府的書房,四周靜寂,一麵窗開,墨雲軒坐在裏麵,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裏麵。
“王爺,你不能這樣,現在這個時候,容不得你拖延啊——”
一個老將在門外,字字嘔心,句句誠懇。
王爺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王妃走了更是連門都沒有出過,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正當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緊閉的書房的門突然間打開,走出來的是人的墨雲軒。
臉色蒼白,發微微有些淩亂,一張臉上,滿滿的黯然。
“走吧——”
“本王要的人手都調派好了麼——”
冷冷的聲音示下。
“提前一晚就已經準備好,皇上現在正前往殿上,文武百官也已經前去了——”
墨雲軒點點頭
王府的馬車,豪華的烏木梅花縷空的車身,鑲金嵌玉,長長的翠綠的珠簾垂下來,內裏明亮幹淨,名貴的綢緞鋪坐。
後麵是整齊的長長的王府衛隊,那鎧甲兵器碰撞出的清寒的聲音和車輪轆轤的滾動聲在墨雲軒的耳邊有節奏的響動著。
他端坐,拂了拂寬大的衣袖,優雅的坐好,閉眼,假寐,養神。
紫宸宮的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齊齊在列,墨逸清一身龍袍裹身,紫金冠冕,一顆碩大的東珠嵌在冠上,手扶在龍椅上,那神情,不為自怒,一種天子的霸道之氣盡顯。
如以往不同,今天的氣氛隱隱中透著些詭異。
那個百官之首,僅次於龍椅的下位的位置是空的,應該站在這裏迎接的天子的人卻沒有來。
百官垂首,眼神互流,裏麵帶著詫異,卻沒有敢說一個字。
許久,門外一道響亮的聲音
“燕王到——”
百官立即警醒,肅立,來人氣勢絕非一般…
眾人的視線裏,隨即緩緩的走近一個頎長的身影,白色的錦袍,墨色的發及肩,渾身帶著一種淡淡的清雅。
不唇角勾笑,霸氣,但是沉穩。
而且,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手裏,抱著一個嬰孩——
一個繈褓中的嬰孩——
抱著孩子上朝,古今上下,聞所未聞
殿上大臣那刹那間有些有些驚愕,但是也無人敢出聲,四周靜寂,隻有大殿之上那兩盞獸形香爐裏嫋嫋升起的香煙,香氣嫋繞,氣味溢滿大殿。
墨逸清的臉在瞬間黑了下來。
他沒有想到墨雲軒會在殿上公然的違逆他,雖然,他也一直想要抓他的把柄,可是一直沒有抓住,而今天——
“燕王今天是要唱什麼戲,知不知道早朝無故拖遝遲到,該當何罪——”
而墨雲軒沒有看聲音威嚴,一身黃袍高高坐在上麵的人
“臣手中的這個孩子,大家一定想知道他是誰——”
“天辰帝殘暴不仁,殺虐親兄族人,被廢不可惜,但是國主繼位,一般父傳子,子傳弟,斷沒有傳位叔伯的道理——”
下麵有人在竊竊私語,而被一開始就被墨雲軒忽略的墨逸清臉色更加難看。
“燕王殿下,你到底想說什麼——”朝廷中,被墨逸清剛剛提升的右相黏了黏胡須道。
“天辰帝死了,並不是沒有留下後嗣,而是,在後宮裏,寵慣六宮的寧貴妃,一早就懷上了天辰帝的孩子,所以,這帝位,現在有非議——”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殿上,頓時,議論紛紛,群臣交頭接耳,臉色各異。
“放肆,燕王,雖然你貴為親王,但是這欺君犯上,謀逆之罪也不是你擔當的起的——”
右相明顯的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