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家門,耿霜就像隻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小鳥,嘰嘰喳喳個不停,張天雲的心也跟著樂開了花。
小別勝新婚,兩人自然免不了親密一番,畢竟一個多月沒見了嘛,時間過得可真快!
說到路橋官司,張天雲心裏還直犯嘀咕,這水深得跟無底洞似的,摸不透啊。
不過,對方既然這麼咄咄逼人,張天雲也不是吃素的。
再說了,月全鎮財政都窮得叮當響,與其低聲下氣去求爺爺告奶奶,還不如來個反其道而行之,把水攪得更渾一些,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可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晚上,張天雲就發現自己可能想得太簡單了。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都快把他手機給打爆了。
先是金論書打來電話,那語氣,簡直就像吃了火藥似的,張天雲也沒給他好臉色,直接懟了回去。
緊接著,陳雲山也來湊熱鬧了,說話雲山霧罩的,但意思很明確:讓張天雲悠著點,別被人當了槍使。
然後,縣黨委領導班子的王平、柳青、楊傑也輪番上陣,一個個打電話過來,表麵上像是閑聊,可聊著聊著,就拐到了月全道路維護工程的事兒上,那示警的味道,濃得跟醬油似的。
張天雲這才意識到,事兒可能大發了。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撲在月全,都沒進城逛逛,縣裏各方勢力的較量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這下可好,一腳踩進了漩渦裏,估計月全這事兒,隻是人家大佬們角力時的一碟小菜而已。
大清早的,張天雲就跑到縣委院子,剛上樓就碰見了金論書。
這家夥,眼睛跟瞎了沒兩樣,隔老遠都沒看見張天雲,直接給了個無視大禮包。
張天雲又去敲黃嵩山的門,等了好久裏麵才傳來回音。一推開門,他心裏就咯噔一下,書記的臉色陰沉得跟暴風雨前的天空似的。
“怎麼著,你就這麼喜歡打官司啊?還質疑永順建築的資質,對招標有疑點?你怎麼不說我們這些人貪了人家錢呢?”黃嵩山冷言冷語地說道。
張天雲一聽,臉色都白了,心想自己這是捅了馬蜂窩了,怎麼把這位大爺給惹毛了呢?
“你喜歡硬碰硬是吧?那就去查吧!我黃嵩山不怕你查!你跑縣委來幹什麼?應該去檢察院、紀委才對嘛!”黃嵩山越說越氣,那火氣,簡直能烤熟一隻雞!
張天雲愣在原地,看著黃嵩山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道:
“黃書記,您別生氣了,我這人做事就是欠考慮,沒摸清狀況就瞎忙活。但您也知道,月全現在的財務狀況,這筆款子真的是還不上啊。”
黃嵩山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天雲,仿佛要把他看穿。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張天雲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好一會兒,黃嵩山才緩緩開口:“我還是那句話,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我可不會幫你擦屁股。你走吧!”
雖然語氣還是不太好,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沒那麼嚴厲了。
張天雲站在原地,還想再問問清楚,結果黃嵩山眼睛一瞪,怒吼道:
“怎麼著?你還賴著不走,想耽誤我工作啊?趕緊滾出去!”
張天雲灰頭土臉地從黃嵩山辦公室出來,臉色比吃了苦瓜還難看。
他無意間用餘光瞥到樓梯拐角,金論書正躲在那裏偷窺,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家夥肯定早就知道情況,故意等著看他笑話呢!
張天雲下了樓,忽然發現對麵政府大樓裏,厲正剛辦公室的門好像半開著。
他心裏一動,連忙走過去。厲正剛果然在裏麵,正埋頭於一堆文件中,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