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間不大的警務室內,除了馬興其人之外,眾人莫不陷入呆滯之中。
這其中不隻是歐陽小偉跟淩成武二人陷入了迷茫呆滯之中,搞不清楚曹天究竟是在發什麼神經,就連哪些個方才行凶打人的醫院保安,那幾個神情悲戚的死者家屬,後來才又趕到的電視台記者,醫院領導,隔窗瞧熱鬧的不明真相圍觀群眾,也基本都集體陷入石化呆滯之中。
眾人皆不明白,這個似乎是被人拳腳打傻了的家夥,為何死咬住了警官馬興不放,非要讓對方再重複一遍人家已經說過的話,還要人家拍著胸脯摸著良心說他肯用自己的命去換回外麵早已經死掉了的孕婦跟胎兒。
難道這家夥腦子進水的認為,隻要這位馬警官真的依言將自己已經說過一次的話再重複一遍,拍著胸脯摸著良心重複一遍,外麵那早就已經死掉了的孕婦和兩個胎兒,就真的能夠活轉過來?
人都已經死去多半個小時,醫院的醫生都已經宣布搶救無效寧肯跟家屬起了衝突也不再去救治,他卻要一個當警察的,去拍著胸脯摸著良心,說肯用自己的命換回那母子三人的命……
搞這種沒屁影兒的飛機,這不純粹是尋開心逗人玩、滑天下之大稽嘛!
眾人心說也就是這位馬警官脾氣好,撂在其他性子暴的人,哪裏肯受這等窩囊氣,早幾個大嘴巴子掄圓了扇過去了,哪裏好心情跟這麼一混蛋扯淡半天……
總之人們不約而同得出來的同一個印象就是,這個鼻青臉腫的家夥,肯定是精神方麵出問題了!
而且是出大問題了!
隻不過,此刻的場麵實在太過詭異了些,所以一時半刻還沒有人反應過來,自然也就沒人想到要上前去勸阻製止事情的發生。
馬興不動聲色將場中諸人注意力轉向了歐陽小偉,更加隱晦地將話題挑向女醫生歐陽小晴跳樓砸死人這件事。
果不其然,聽話聽音,電視台的記者職業秉性使然,注意力登時都改了方向。
眼見陰謀難以得逞,而且事情的發展還越發向不利於自己一方的走向演化,曹天心急如焚,偏偏技窮智短,急切間卻再也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法門給馬興下套。
曹天急眼了,不得已繼續咆哮道:“姓馬的,你為什麼不敢再說一遍……你摸著良心拍著胸脯說呀……說你肯……”
“唉!跳梁小醜,真替你可憐!”馬興一邊搖頭一邊歎息,他環視一眼四周,這才一臉沉痛說道,“做人無恥到這種地步,悲哀啊!淩隊,歐陽公子,你們看,是不是趕緊聯絡一下青山瘋人院,他目前這種狀態,實在不適合放出去禍害人呀!”
“我草!姓馬的你放什麼屁!你他媽才要出去禍害人……”歐陽小偉聽到馬興公然誣蔑自家猛人老大精神不正常,立馬嗷嗷叫著就要衝上去跟他撕打。
這也難怪,雖然認識曹天也沒幾天,可是一直以來,曹天在他的心目之中,可從來沒有這般窩囊過。
曹天在他歐陽小偉的印象中,那可是連天王老子也敢隨手拉下馬來的主。
淩成武一把撈住歐陽小偉,大手卡住這家夥脖頸喝道:“別在這裏添亂了!”
歐陽小偉呱呱大叫著想要掙脫,哪裏掙得開:“淩叔,這姓馬的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分明就是他們幾個剛才將我猛人老大腦筋打出問題來了!淩叔你放開我,我要把這姓馬的也拍殘廢了,我要這混蛋也嚐嚐當傻瓜的滋味……”
“你還知道他是腦筋出問題了!”淩成武壓低了聲音道,“笨蛋,你再亂搞,豈不正中別人下懷,人家現在巴不得把事情搞得滿城風雨、世人皆知……”
馬興瞧見淩成武二人也起了爭執,尤其是他那禍水東移的計謀眼看已經成功在望,越發得意起來。
三言兩語正氣凜然聲討完曹天的種種卑劣不堪行徑之後,瞧見其他人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抓狂中的歐陽小偉等人身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再有耐心瞧曹天的無恥表演,心中別提多麼的爽快愜意。
“淩隊!別勸了,事到如今,您還是別操那份閑心了吧!別說人家隻是無意中跳樓失手才砸死了個把人了,就是當真在大街上拿刀子捅人八刀什麼的,還不是一時激情使然,小事一樁。可憐咱們這些個當警察的,天生就是兩頭受氣的出氣筒,好心往往給人當成了驢肝肺!所以嘛,淩隊你還是別攔著了!”
馬興不陰不陽衝淩成武來了這麼幾句話,表麵上是說給頂頭上司聽,實則卻是夾槍帶棒在擠兌公子哥兒歐陽小偉。
歐陽小偉怎會聽不出來他話裏有話,而且這小子原本就不怎麼待見馬興這號的,肚子裏正有一肚子無名火氣找不到地方發,當即恨聲道:“馬興,你有種!你可別後悔今天說過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