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最心驚膽顫的無疑便是拓拔祟喜、孫仲、賀虞嬌三人,相比之下,牛賁與馬三風二人,此刻卻是鎮定多了。唯一不同,也隻是震驚於老幫主功力太過駭人,隨手一掌竟有如此滔天威勢,比之十年前的功力簡直高出兩三倍不止。
心懷不軌的另外三人拜服地上,方才的那點鬼心思頃刻間無影無蹤。
沙老大的突然出現,初時的確嚇了他們三個人一大跳,不過隨即三人卻起了疑心,他們懷疑高台上的那位‘幫主’,不過是牛馬二人其中之一在故意暗中搗鬼,安排手下人假扮前來蒙事兒。
畢竟這沙蛛幫大本營後崖洞另有出口的秘密,他們三個雖然有所耳聞,卻從未親眼見過。馬三風上次對上南黎王家來的那個混蛋時,百十號人竟然留不住對方一人,而且到最後還淪落到被迫炸毀前門出口,靠封死山洞的方式掩住大本營的秘密,才讓洞藏的財寶逃過一劫。
那次事情他們總覺著其中另有圈套,竊以為那多半是牛馬二人想要瓜分洞窟內藏寶,使這計策將他們三人踢開。
這次他們三人明著內訌,暗中卻結成聯盟,好容易逼得牛馬二人開啟了洞窟後門,三人本欲在此地先幹掉兩個老家夥,然後再瓜分了藏寶後各回各家做自己的逍遙山大王。誰曾想到,竟然會遇上失蹤十年的老幫主現身。
孫仲三人都駭破了膽……
然則這時卻有一個微不可察的細小聲音嘟噥道:靠!怎麼威力最大一個水雷啞火了?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借了一身古怪行頭假扮他人狐假虎威的曹天。
你到怎地,原來他竟是提前製造了許多定向爆破水雷,預先埋設在了那些水坑內。
曹天還不知道自己整出來的連環水雷陣給五位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小弟造成的心理衝擊,還在暗自懊惱他設計的居中圈一顆威力最大水雷啞火。他這套手法其實也沒什麼新鮮,接受過自家那位變態強悍的特警大哥特訓那些年裏,利用現有資源布設陷阱和製造簡易熱武器,都隻不過是家常便飯的科目。
搞基建大開發的時候他在沙匪的老窩裏覓得了製造猛火藥的幾樣原料,本著科學研究的精神,便動手腳布了個局,在此坐等人來上鉤。
此刻陷阱發威,果然鎮住了一眾宵小。
“幾位當家的,瞧我這手藝可成?”曹天叫道。
不過話音才落,他卻登時心涼了半截。
雖然有一顆水雷啞火,不過瞧見五個小弟的神情,知道預期效果已經差不多達到,一時得意忘形,說話時竟忘記了用假嗓音,竟是原滋原味就叫出了聲。
想那前幫主沙無忌,隻怕都已經是個年紀五十上下的老家夥,而他曹天,卻還是一青春年少的大小夥。兩者之間嗓音千差萬別,豈能蒙蔽得了他身邊之人。若他方才用了假嗓音厚重一些說話,這幾人才被他‘神功’所攝,縱然心中有疑,隻怕也會錯當多年不見,老幫主又老了些。
那時節他再徐徐圖之,用其他手段消弭他們心中的疑惑,以後慢慢再回複真聲,到時時間一長,就再也不怕他們生疑了。
但是這般冷不丁一下出聲,不啻是擺明了車馬告訴人家,他其實是個假冒的主,是個西貝貨。
果然立刻便聽得那牛賁吼道:“幫主你生病了嗎?”
馬三風也道:“幫主是否當年內傷仍未痊愈?怎地說話聲……”
孫仲道:“說話聲怎樣?哼,他根本就不是沙老幫主!閣下究竟何人,竟敢冒充我沙蛛幫幫主之名!”孫仲聞聲心中先是一驚,轉而又喜。
一個如此青春年少的聲音,怎會是老幫主沙無忌。果然牛馬二賊在搗鬼。
冷聲質問的同時,腳下不動聲色後撤半步,與兩個夥伴站在一起。
旁邊拓拔祟喜、賀虞嬌兩人見狀,立刻也跟上幫腔,都是麵色不善起來。這三人同氣連枝,已經緊張地抽出隨身兵器,呈品字形列陣而立,隱然將牛馬二人也視做大敵鎖定。
牛賁大罵:“呔,你們三個翻了天了,狗膽向老幫主亮兵器!”
馬三風道:“大家都不要胡來!幫主他老人家十年前與人相鬥,身受重傷,或許真是傷患未複,以至聲音走了樣,你們怎可懷疑他老人家身份。”
馬三風這時正轉身背對了曹天,嘴上大義凜然的在嗬斥四個同伴,但是縮在胸前的左手卻在連連做著手勢。
牛賁牛眼一瞪,才要喝問他是何意,那孫仲見馬三風舉動,知他也懷疑那人的幫主身份有假,當即心中有了計較。他怕牛賁衝動之下叫破話頭,已經搶聲喝道:“不錯,幫主他老人家當年受了重傷閉關十年,聲線受損也未可知,咱們怎可如此唐突。”一邊說,一邊向牛賁做了一個暗語。
拓拔祟喜道:“某願耗十年功力,為老幫主療傷。”說話踏前一步,便要向曹天所在方位而去。
賀虞嬌跟上道:“嬌嬌不才,雖一介女流,今日也要不惜代價替老幫主出一份力。”她這一開口,才知竟是個聲音嬌媚妖嬈的女人。隻不過女人長成她這幅尊容,也是在是爹媽造孽,造物主瞎了眼,硬要將春哥鳳姐揉捏在一張臉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