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是初生的夏天,陽光顯的靜好,不嬌亦不燥。
竹山是一座很好的山,這裏的好,說的是景也是山中的人。青青翠綠,悠悠淡雅。
竹山因景而被世人銘記,卻因人而流傳於世。
中州有座山,山裏自然有座學府。
淩門子弟入世皆知,一群書生的想法,卻沒有人能猜透。
世間,是最平凡的人間。四季不同,時代有變。自大唐分裂,中州也早已不是原來的中州。
大虞青龍十年,這一天下了一場雨。
細膩的雨滴,將陽光撕的碎裂,暖暖的陽光下,萬裏無雲中,卻有了這樣一場雨。
細雨落,竹山顯得很是蒼翠,竹葉聲起,像是曲目,中庸平整,雅及。
大虞國宏大的盛典開場,也不過如此的曲目。
竹聲流水,卻也有咚咚聲響,像是鼓聲,平雅中便有了幾分宏大。
循聲而去,在竹山的一片蒼翠中,有一位年輕的樵夫。
他看起來很瘦弱,衣服被雨淋的很濕。他的臉色很白,眉眼低垂,顯得很是憔悴。
山中的那份宏大正是出自他手,他在伐竹,用的是很普通的一把斧頭。
斧頭看起來很小,他揮舞起來卻很費力,額頭與水摻起來的汗珠,濕了他額頭的頭發。
他已經砍了很長時間了,雖累卻從未停過,背上的竹婁裏,已經有了幾根竹節。
林盡水源,有山泉隱於當中,與之遙遙相對的便是,一座學府。
淩門學府。
學府很大,無數子弟在此求學。
學府很小,隻在此山中。
學府是竹山有名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為一個人。
大虞有雙聖,世人皆知,文聖淩來,居於竹山。
這場雨凡人看來自然如常,有幾分的不解,也因不關其事,不會去理會。
這一天是很尋常的一天,但如此看來,就有了幾分不尋常。
聖人眼中自由奇異,學府最小的師弟,今天也奇怪,老師為何迎雨登山,莫非隻為了這景色。
今天學府教宗起的很早便去登山了,竹山不高,淩坐山頂,景色卻不一般。
大虞國都永安城,與竹山相鄰。一座城,立以千年,氣勢磅礴,雄偉傲然。
城被河水環繞,終年不凍。河來自國河天水,是其中最大的一分之。天水之滔滔以在不言中,其最大一分支,自有幾分氣勢。
光是城與河就有幾分的姿色,更別說今天還下有雨,虞王在城西處的那片石榴園,花開的更是爭豔無比。
老者坐於山頂望景迎風飲酒,酒是陳釀,每一飲,老者都讚歎無比。
遠方的景物何其美,他卻沒有看一眼,他看的一隻是天上。
這雨下的沒有根源,這陽光分外的淒美。
聖人的解讀便是,才德完備,至善之人。因為心如明鏡亦非台,走的路多,看的景多,自然心中豁達明亮。
不與俗世相爭,自居自好便是從聖之道。
若兩者相同,定是賢者。
老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舉著空杯望新雨,滿懷傷感的說:“一朝新朝換舊夢,連天上也不過如此。”
也就今日不知何時,皇宮望月台上,虞王迎著風雨,份外的惆悵。
白天的月也是能看到的,雖沒有夜裏的皎潔,但卻更白,很像一張無暇的白
本應大好美景,本應歡樂欣賞。但虞王的表情很是愁苦。
這場雨如那老者的話一樣不一般,不同所以就一定有原因。
虞王看的出來是什麼,所以他很惆悵,更是愁苦,他在想天下的百姓是不是有要遭罪了。千年前的天上事,莫非還要禍及到人間?
整個中州都在下雨,或者說是整個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