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起於院內,流轉於殿前。紅色的燈籠發出沙沙的響動,燈光變得晦暗不定,很像海棠花花瓣飄落時的樣子,迷人眼,同樣也醉人眼。
沒有人願意收回目光,也沒有人願意眨一下眼睛。誰都沒有想到最後一夜會如此精彩,開場的寥寥幾劍便有讓人抉擇的地方。
若白淺的一劍刺了出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眾人都在想,有人捏了捏拳頭。
秀劍猶如芳草,隨清風而去。
她最終沒有刺出,而是化作了一道劍影。
沒有接觸,王景的劍便刺到了空氣。劍尖處,如浪濤般的波紋瞬間蕩漾,竟有一丈之長,廣場的地麵上出現了一道裂縫,那裂縫之長有數尺,比劍還要長。
一劍以空,王景沒有猶豫,他猛抽回劍,欲斬向自己的右側。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秀劍既然早已經消失,那麼自然能夠更早的出現。
月華的光芒白的晶瑩,份外的皎潔,與燈籠的紅色相應,竟又多了幾分妖嬈。
柔軟的白光從劉海的右側亮起,秀劍已經斬下,如輪白月,耀出光芒。
王景已經來不及用劍來擋,他的臉色忽然難看了起來,腳下猛踏,身體向後急退,他想試一試能不能躲開這一劍。
白色的光芒很柔軟,卻又快的驚人。
在王景想要退去的刹那,白淺已經用月步再向前一步。此時她的劍已經刺入了王景的右肩。
劍隨人而去,這一劍便是深入。
殿前忽然想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王景再次踏了一步,這一次比上一次的還要沉重,他身體急退,一退再退,轉眼間竟已經到了殿前的邊緣。
聲音驟起驟止,夜風忽靜。
王景低著頭,望向地麵。
原來所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很深的腳印,旁邊是幾塊碎石,上麵沾著鮮血。
他的右肩出現了一個傷口,很細的傷口,若非鮮血流出,很難看出那個傷口的位置。鮮血順著衣衫往下滴落,可想而知那傷口有多深。
此試至今,看似很長,實則很短,兩人交手的次數更少,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有人受了傷。
王景抬起頭,發現白淺還站在原地,手背秀劍。
“了不起。“
他說道:“我本以為剛才那一劍,再不濟也隻能擦傷皮肉,沒想到快的驚人。”
白淺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止血的話,我們都有很好的醫生。”
王景覺得受到了羞辱,臉色有些發紅,說道:“流血的話,或許現在才剛剛開始。”
白淺說道:“那你剛才的話隻是稱讚?”
王景嚴肅的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感慨。方才見到了身法,不知道接下來能不能見到劍法。”
白淺認真的說道:“或許你可以試試。”
王景手握長劍,表情變的淩然起來。他右手握劍,左手很自然的放到一旁,這樣就捂不住傷口了,鮮血順著極細的傷口流出,滴入平台。然而就在下一刻,鮮血竟然沒有了低落的征兆,反而開始向上。
殿前忽然吹起了風,不知起於哪裏?隻知道從四方而來。風看不到,隻能去感受。滴落的鮮血如海棠花一般綻放,王景緊握著劍,身臨於這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