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北王南剛離開不久,薑老太帶著薑宏兩口子氣勢洶洶地過來,薑老太罵了一路,什麼難聽的話都冒了出來。
都住在一個村子裏,想看熱鬧不好意思圍著,也都遠遠地向這邊望來。
薑老太太的偏心人盡皆知,不過早十幾年前,薑方才是王老太太的心頭肉,當時不被待見的薑宏也沒見著被踩的跟淤泥似的。
比起以往,今兒的薑老太太特有氣勢,看那恨不得吃人的模樣,這哪像是剛把人家的閨女賣了?倒像是她家閨女被別人賣了,唉,這人心啊,都偏到咯吱窩去了。
在半村人的注目之中,薑宏一腳踹向薑方家的大門,本來就不甚結實的木頭門被猛地踹開,彈在籬笆牆上又反彈回去,最後斷了一半門軸的木門斜斜地歪在籬笆牆上。
薑方嚇了一哆嗦,手指被竹篾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抬頭看向跟凶神惡煞似的阿娘及二弟二弟妹,眼神帶恨。
夏氏也受驚不小本來就白的幾近透明的臉更白了幾分,幾個小點的孩子嚇的縮進薑雲冬的懷裏,薑雲冬也嚇了一跳,突然想到二姐不在家,她就是最大的姐姐了,把幾個弟弟妹妹護在懷裏哄著。
薑老太一進門就指著夏氏罵道:“喪門星,你說是不是你攛弄阿方把淺丫頭藏起來了?如今陳家上門退親,一百兩聘禮,你給啊?”
夏氏紅著眼眶,難得在薑老太麵前硬氣一回,可還是聲音哽咽地想要講道理:“阿娘,這門親我和孩子爹從來就沒應過,聘禮也從沒見過,這錢找不到我們頭上。如今淺丫頭被逼著有家不能回,您這個做阿奶的不但不擔心孫女兒在外麵過的好不好,遇沒遇到壞人,反倒凶巴巴地打上門,您且摸摸良心過不過得去?”
以往在麵對薑老太時,夏氏都是能忍則忍,忍不下就躲起來偷偷掉眼淚,一來二去鬱結在心,說她得病是因自來身子弱,又操勞過度,還不如說是被薑老太給憋屈出來的。
可如今事關女兒,夏氏再也忍不下去,她很難想像同是一個娘生的孩子,為何卻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對待?她和薑方隻是想勤勤懇懇地過日子,這又招誰惹誰了?怎麼就不能讓他們過的舒心呢?
薑老太聽了雖有那麼一時的心虛,但瞧著從來沒敢在她麵前高聲說過話的兒媳婦竟然讓她摸摸良心,這話聽著說不出的刺耳,再看以往那麼孝順的長子就站在夏氏身邊,像看仇人一樣看她,薑老太心裏一突,心知是把老實人給逼急了。
可一想薑方這人就是個紙老虎,若她此時露了怯,往後還怎麼鎮壓他?這時候說什麼也得穩住了,半點也不能讓薑方看出她心裏打鼓。
想明白之後,把眼一瞪,對薑方怒吼:“薑方,你是死人嗎?你媳婦這麼指責你娘,你就在旁邊看著?這種悍婦咱們薑家不能要,你快給寫份休書,這就把她休出去,也省著她半死不活地再拖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