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不知道薑老太今兒是衝著澡豆方子來的,見帶了那許多人過來,隻當是阿奶見不得他們家好,又想要把家裏值錢的都搬去二叔那裏。
心裏恨的緊,早就知道那是填不滿的坑,過年時她就該阻止阿爹給那邊送年禮,就是送也跟往年一樣送袋子白米,再切刀肉就是了,結果東西送多了倒送出禍來了。
說到底還是他們搬的不遠,若是搬到京城,阿奶想要鬧也得能找得著才成。
可眼下要去京城也不易,算算薑方的腿再有半年就能好了,到時他是一定會去鄉試。大周朝的鄉試三年一度,上一次就在去年,想要參加還要等兩年。
考完鄉試來年春上就能進京參加春闈,若能鄉試中舉到時一家就都搬去京城,雖然京城開銷大,但那裏機遇也多,到時離著阿奶遠遠的,一家人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薑雲淺算的再好,可那也得兩年之後,而且,就是此時讓她搬走她也不願,黃芪都準備好了,她也不可能放著這個揚名的機會。
最多就是讓家裏的下人們都警醒點,再有人上門惹事,也不管是誰了,直接就打回去,像阿爹那樣隻是關了大門不讓人進門也不能保萬全。
薑老太被薑宏夫婦扶上車,一路坐到薑王村的路口,這才把車打發回去,一路又蹣跚著走回薑王村的家,薑老太一進門就倒在床上動都不願動一下。
心裏懊悔又擔心,那些本來是想跟著去討些便宜的薑家族人也都不聲不響地回去了,也沒人提薑宏之前應承的好處。
畢竟薑家出了這樣的事,薑雲冬被親阿奶砸的生死不知,眾人都對薑老太心有顧忌,連親孫女都下得了手,何況他們這些外人了?
隻是,出了門就對薑老太這一家子的事添油加醋地宣揚了一番,一時間村裏的人在路上走著見到薑老太和薑宏兩口子都避著走。
甚至有人家的爹娘教育自家孩子,不讓與薑興祖玩在一處,那可是薑老太的心頭肉,真磕著碰著,誰也不想挨薑老太的石頭。
薑宏這幾日走在村子裏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怪異的很,甚至有人當著麵就對他指指點點,薑宏心裏窩著火,想到他攛弄薑老太去劉家峪鬧,還不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怎麼出了事就都記在他的頭上?
可他又能怎樣?嘴長在別人的鼻子下麵,他還能管得了別人說什麼?隻是自從薑雲荷嫁去陳家後,村裏的人表麵上對他熱情不少,私下裏說什麼的都有,他都知道。
不就是嫉妒薑雲荷嫁的好了,就拿薑雲荷嫁過去後不回娘家來說事,回不回娘家也改變不了他們跟陳家是姻親的事實。
想到陳家,薑宏心頭一動,瞧薑老太的意思是不可能再去劉家峪鬧了,沒有薑老太打頭陣,他去鬧也鬧不出名堂,甚至還有可能挨打。
薑方不會對薑老太動手,卻沒準就對他動手,還有薑方家那幾個丫頭都不是好東西,如今薑方家又買了那許多下人,新仇加上舊恨就有可能讓他有去無回。
但他不能去鬧,不表示別人也不能去鬧,就好比陳家,在這裏也是大戶人家,祖上幾代在宮裏做過太醫,人脈肯定是深厚。
若他把澡豆的事與陳家說說,陳家真動了心,哪怕不能把好處都讓他占了,總會給他一口湯喝,而且,借著這件事還能讓他見見薑雲荷,畢竟是親閨女,薑宏還是掛念的很。
想到之後,薑宏撒腿就跑回家,把想法與二嬸一說,兩口子一拍即合,同薑老太打聲招呼,隻說去鎮上買些東西。
薑老太這些日子在家裏總心事重重的,雖然過後讓人去打聽了,薑雲冬隻是受了些傷,人還是好好的,可拍著良心想了想,這些年她做的確實是過了。
那是她親兒一家,怎麼就當成仇人了?有心要去看看薑雲冬的傷,又拉不下這張老臉,整日就坐在屋中唉聲歎氣。
聽薑宏兩口子說要去鎮上也沒往心上去,隻擺了擺手讓他們早去早回。
薑宏兩口子就來到廂房,用籃子裝了滿滿一籃子的雞蛋,出了門就奔鎮上去,想著到鎮上再買些東西,總不能空著手。
之前薑宏去過陳家,那時陳文誌的病情很重,陳家人連門都沒讓他進,可前陣子他也聽說了,陳文誌的病情漸好,如今人人都在說是薑雲荷給陳家帶來的喜,想必薑雲荷在陳家的日子能好過了,應該不會再把他擋在門外。
到了鎮上買好東西,又雇了輛馬車,薑宏兩口子心裏都較著勁。